但就朱家鸡毛蒜皮的事情来说,娄三千并不关心,他真正所关心的事情无非是朝堂之争。
单叟翁绑走朱陶,在那千丝万缕的朝堂中,这是牵制王怀之的绝佳之机。
可现在的情形又不如叟翁原本猜想的那般发展——估计叟翁的信件都还未到达段书郎的手中。
之所以要先通信,这自然想得通。
朝堂之势瞬息万变,任何一件事情,即便微乎其微,仍然可能成为敌对派系的把柄。
之所以叟翁会绑了朱陶,是因为王怀之的势力绝大多数来自于江南的学子和商人,如若真能借着朱陶掰断其扎根于江南的支系,那对于段书郎在朝堂的地位无疑是有好处的。
当然,最终的胜利者只会是那个高高在上,一手掌握天下大势的人——闵有。
果然,娄三千正与颜笃喝茶,朱光的一个随从便急匆匆地赶来向颜笃说道:
“颜夫子,绑走朱公子的人来信件了,内容大抵是说请朱公子到边南游玩云云,我家公子让我询问夫子,当下情形,他是该如何?”
颜笃脸色明显难看起来,朱陶虽然生性顽劣,待他却也是恭恭敬敬,他心中自然免不了担忧。
过了半晌儿,颜笃才说道:
“事有始末,性命无碍便好——”
娄三千瞅着颜笃的神色说道:
“颜夫子上次出现这般容色还是好几年前。”
“你小子——我只是可悲在这苍苍上天眼里,我们谁又不是蝼蚁。”
“这话怎讲?”
“你可别揣着明白装糊涂——那般若寺的事情你大抵已经弄清楚是怎样的一回事了吧——既然知道,又何必明知故问呢?你说是吧,娄尊者。”
娄三千诧异的看着颜笃说道:“夫子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想不到消息尽然如此神通?”
“朱陶失踪后我就有此担心,那时候我还不断劝服自己,但愿是自己杞人忧天。”
说罢,颜笃用袖子拂去眼角流下的几滴泪水——
“夫子也不必太难过,正如古语有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又是我们这等凡夫俗子所能操纵的吗?”
“朝堂之争殃及子民,上次还是在尔等手中发生的事情——”
娄三千听完颜笃的话,突然想起来那被自己弄瞎眼睛的‘独眼鹰’。
颜笃沉默半晌儿,又缓缓地说道:
“也罢!这一切就当做是朱陶结下的业,今日收下的果吧!”
娄三千缓缓站起身来,对着颜夫子说道:
“夫子大可不必过于难过,三千所造下的业,三千自然也会偿还。”
“你可不准再往北去了——”
“孟叙应该在等我——”
说罢,娄三千拿起残刃起身,招呼来娄一,又对着颜笃说道:
“感谢夫子为这孩子起的名字,但愿大同世界能早日到来,我等——或者后代子孙能在一个安定和平的时代,好好地活下去。”
话音刚落,俩人便离开了颜府,再顺着北面去了。
朱家收到那封信后,朱显当即写了一封信交予送信之人,便打发他走了。
那人出了杭州城打开信件一开,只见信上只写下四个字:
“任由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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