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儿子这一座大冰山,好像只有对着郭嘉才格外有人味儿?曹操可以肯定,他绝对没看错,昂儿这小子一看见郭嘉就不正常。
郭嘉低头,发现腰带不翼而飞,胸前的衣襟已然散开。
“……”
他一时有点想不起来:今天到底系没系腰带?
难道清晨的时候,他在两军阵前迎风而立,自我感觉良好,仿佛快要乘风归去,是因为没有系腰带?
不想了,反正浪上一天是一天,习惯就好。
再说,军营前到处都是赤膊上阵的汉子,排列成一行一行的,挖沟筑垒,挥汗如雨。相比之下,他这样的,完全可以算作衣冠整洁。
曹操默默地弯下腰,摸索片刻,找出被他抛到榻下的腰带。“奉孝是不是在
找这个?”
郭嘉接过腰带,随手系上,随口问:“主公要一起吃午饭吗?”
曹操摇头:“孤有些困,在这里睡个午觉,奉孝不介意吧?”不是他不想去,关键是他只穿着里衣,一站起来,身上某些部位的变化就会暴露。
“当然不介意,主公请自便。”
郭嘉和曹昂一同向外走去,走到营帐门口,曹昂抢先一步,替郭嘉撩起帘子。都是年轻人,一个俊逸清瘦,一个轩昂锋锐,站在一起赏心悦目。
曹操:大儿子不仅越来越碍事,还扎眼。
快要冲破胸膛的占有欲让曹操有点狂躁,他抱住郭嘉的枕头,闻着那人留下的气息,想像着那人不堪征伐,发出带着哭腔的求饶声。曹操渐渐血脉愤张,召唤右手的五指姑娘……
一个时辰之后,帷幔中飘荡着一股子成年男人都懂的、不可描述的味道。曹昂又来了,面无表情地垂着手,立在榻前。
曹操微窘,哑声问:“阿昂,你都看到了?”
曹昂看着自己的脚尖:“没看见,不过我能猜出父亲想做什么。父亲,堂堂七尺男儿,要是无才无德也就罢了,但凡有几分能耐,谁会喜欢以色侍人?哪怕是纤纤弱质的女郎,也不会因为失贞,就心甘情愿地追随一个侵犯过她、伤害过她的人,何况是郭先生?”
说到这儿,曹昂的声音顿了顿,豁然抬头,直视着父亲的眼睛:“郭先生或许有些不拘礼法,但还是有傲气,有风骨的士子,不然也不可能和荀先生相交莫逆。父亲若想留住他,绝不能轻侮怠慢,甚至用强,那样只会让他恨你。”
曹操眯起眼,儿子的话有些道理,他需要再考虑一下。
也许是曹昂陪着吃午饭,总是给奉孝夹菜的原故,他今天吃得有点多,饭后在军营里四处溜达,关心一下普通士兵的日常生活和精神状态,顺便消食。
公孙瓒的军队轮流休整之后,这位白马将军又继续沉迷送人头的活动,折腾了一下午,好不容易才填平最外围的三道壕沟。后边的五道露天壕沟都挖得有些短小,公孙瓒轻蔑地瞥了一眼,心中估摸着:骑兵完全可以从两侧绕过去,袭击曹军。
于是,他下令发动第二波进攻,还是老套的骑兵冲锋,只不过这一次分为左右两翼,同步从侧面奔袭。
郭嘉冷眼旁观,只见高地下方烟尘滚滚,上千匹良驹冲入铺满碎石子的青草地中,马蹄受伤,嘶嘶哀鸣,估计这些战马以后再也无法快速奔跑。
没有马蹄铁的大汉朝,马蹄真的好脆弱。
忍不住替公孙瓒心疼一秒。
接连的意外打击,让公孙瓒有些气馁,不过作为一个战斗经验丰富的中年将领,他深知一场小败并不能决定最终的胜负。退兵才是关键,一旦退不好演变成全军败退,那才是覆灭之灾。他指挥着大军,有条不紊的撤退,非常有章法,完全没有给曹军可乘之机。
郭嘉:这样看,公孙瓒还是很有实力的,难怪可以和袁绍对抗那么久。
傍晚,安排好防备敌军夜袭的相关事宜,郭嘉回到营帐,有那么一瞬,他还以为自己走错军帐,想要退出去再确认一下。
这个营帐里的东西,几乎全都被人调换了!
原先厚重低垂的绛纱帐消失不见,变成一顶紫气流云轻纱帐,卧榻上的被子、褥子、枕头都散发着崭新的柔和光泽。
曹昂坐在榻边,赤足踩着地上的羊毛毯。看到郭嘉进来,直接上前扯他的腰带,冷冷地说:“这个也换掉!”
第43章
十八岁的青年,还有些脸嫩,故作凶狠、瞪着眼珠子、气鼓鼓的样子相当可爱,郭嘉忍不住抬手在他脸上捏了一下,莞尔一笑:“多大的人啦,还和物件儿过不去?”
话音未落,郭嘉只觉得腰间陡然一紧,紧接着又一松,腰带被曹昂粗暴地扯走,在他的手中化作一团幽紫的火焰,顷刻间燃烧殆尽,连一点飞灰都没剩下。
郭嘉:我收回刚才的评价,这货现在不怎么可爱了,是真的凶。
咳咳,连卧榻也换过,之前是简陋的行军榻,相当于一张破木板。现在是纹理细密、清香沁人的梨花木豪华卧榻。枕边的帛书倒是原样摆在原位。
郭嘉拎起几案上同样崭新的铜茶壶,平转着,观赏上边古朴神秘的花纹,“脩,别的东西都无所谓,行军榻一定要换回来,你这张卧榻太大太重,我们随时有可能转移营地,这个让勤务兵怎么搬?给人家添麻烦。”
曹昂挥手,设置一个隔音屏障,拽住郭嘉的胳膊,把脑袋贴在他的臂弯上,轻轻蹭一蹭,委屈巴巴:“那块木板塌掉了,我才换的。”其实是被他徒手劈成八块,只能当柴烧。他讨厌曹操在那块破木板上用右手……还臆想着凌虐郭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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