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默鼻子里哼了一声:“如果按照正常标准,小白同志你虽然不笨,但距离我心目中对于徒弟的要求,还有一段不不短的距离……这一点你清楚,张主任也清楚。”
“但你的身份特殊,张主任很想让你成为我的徒弟……但问题是,即便我可以适当做出妥协,但你的一些条件离我妥协后的最低门槛依然有些距离,即便你未来的一个半月内努力学习补充自己,却也未必能通过我的最低标准考核;”
“这一点,张主任很清楚,但他更清楚我不可能再进一步降低标准了。”
“既然门槛摆在那,那怎么办?”
“很简单,在别处找补呗……跟大学里的期末考试一样,专业分没把握就靠日常分拉齐呗,只要平日里能讨得老师欢心,到时候59分的卷子,帮你填上那关键的一分不难。”
说着,杨默讥诮地看了一眼这姑娘:“所以,这就是你今天大献殷勤,并且装疯卖傻的原因。”
“献殷勤没错,身为徒弟,想要从师父这学到真东西的话,拼尽全力地想要留个好印象也是情理之中……对于这点,我虽然不赞成,但也并不反对;”
“可是你跟个中二病患者一样,神神叨叨地就男女之间那点破事在我面前顽笑似地瞎胡扯一通,甚至还刻意地小小冒犯我一番……这种手段,我敢打赌,绝对不是你这种年龄的小姑娘想得出来的!”
白蒙蒙一脸的委屈:“师父,我就是瞎说几句而已,您老人家至于想那么复杂么?”
杨默呵呵了一声:“瞎说几句?小白同志,我现在对你很失望,非常失望……你的表情控制能力不过关也就罢了,但如果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家张伯伯让你玩的这一手有多厉害,我只能说……朽木不可雕已!”
说着,杨默撇了撇她:“还是那句话,我并不在乎自己的徒弟会不会在我面前使上一些小手段,但我却无法接受自己的徒弟是个蠢货!”
听明白了杨默的言下之意,白蒙蒙表情有些错愕,沉默了一会,这才垂头丧气地说道:“果然如张伯伯所说,师父你是个奇怪的人……别家的师父最在意的都是自己的徒弟会不会孝敬自己,对自己忠心,只要忠心,只要品性好,就算笨一点也无所谓;在你这,最在乎的事情却是徒弟够不够聪明,甚至就算有其余的小心思也无所谓。”
这话却是承认了刚才的一番动作是在某个死胖子的指点下做出来的。
只不过,承认归承认,但白蒙蒙还是有些迷惑不解:“师父,虽然今早上这姑娘的事情是我临时加上去的,张伯伯的本意是让我拿你跟莹莹姐的事情开玩笑,然后尽可能地耍人来疯……可我觉得这招怎么看怎么扯淡,怎么在你嘴里,张伯伯让我耍的这番花腔就成了很厉害的手段呢?”
看着很有些沮丧的白蒙蒙,杨默笑了笑:“因为破冰是人际关系中基础,也是最重要的一环;而就现在的实际情况而言,今天这种中二味十足的诨插乱打,大约是最适合你使出来,且最有效的破冰手段了。”
白蒙蒙表情有些凌乱,思考了好一阵子后,这才诚实地摇了摇头:“师父,我有些听不懂。”
杨默瞥了一眼她:“很简单,第一,我是以准师父的角度去考核你的,而不是用普通领导或者甲方的视角。”
“师父,师父,亦师亦父,属于亦公亦私的角色,而且私明显大于公……不管是谁,代入到准师父的角色里,看待自己的准徒弟就不可能是完全理智的角度,哪怕我也不会例外;”
“第二,公正地来说,你是个非常漂亮可爱的小姑娘,这为你加分不少。”
“更重要的是,你身上还有着一种独属于西南少数民族的山野灵气和野性,有些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会显得很突兀,但由你说出来虽然有些离经叛道,但又很容易觉得理所当然;”
“破冰的一个极重要的点,在于能在短时间内给对方留下深刻印象的同时,却又不引起对方的排斥和反感,很显然,你在很多话题方面具备着先天优势;”
“第三,但凡是男人,最容易引起身体里NdA骚动的话题,无非就是酒色财气四个字而已。”
“你家张伯伯很清楚,我对酒、财、气这三方面的话题,并不感兴趣……或者说其实我是感兴趣的,但你们找不到合适的角度切进来,引起我的共鸣和进一步探讨的欲望;”
“因此一开始,以男女之间的话题作为突破口,无疑是面向我破冰的最佳选择。”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客观地来说,这种话题如果由一个小姑娘挑起来的话,男人的探讨和争辩欲望更浓不说,容忍性也会更强,而且就这个话题一旦争辩和讨论到一个程度,双方的关系不自觉地靠近了很多,顺利破冰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这玩意带有着浓重的私密属性。”
“就如同大家在澡堂里聊天其实会远比在更酒桌上容易增进感情一样,在控制好程度的前提下聊这种男女话题也会更容易让双方的关系不自觉地更进一步,而如果能因为某些误会无伤大雅地小吵一顿,这种关系进步的就更快了……无他,少了许多可供伪装的遮拦而已。”
“至于你张伯伯为什么会让你以吕莹莹为突破口,来跟我聊这种话题……很简单,因为你张伯伯比你更了解我……所以你后面把穆主管扯进来就显得很蠢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张伯伯绝对没有在你面前提过穆主管三个字,甚至强调你千万别提她也说不定……这里面的缘故,绝对不仅仅是因为穆主管的身份背景不一般而已。”
白蒙蒙听到这里,有些沮丧地垂下了小脑袋……杨默猜的没错,张文顺的确强调过,千万别把穆主管往这个话题里面扯;她之前也是说嗨了,这才忘乎了所以,结果却被杨默看出了破绽来。
杨默面无表情地瞅了一眼她,继续说道:“第四,你除了长得很可爱外,还很年轻……二十岁的年龄,在我们眼里,刚好是半大不小的岁数……或者说,心里年龄到了一定岁数的人,总会下意识地把你这个岁数的小姑娘当成孩子来看待。”
“所以,你之前不分时间和场合是否与否地主动帮我把风,如果是别人,说不定我会发火,至不济也会把他看做是狗腿子,从而轻看他一眼……但这种事由你这个岁数的西南苗族姑娘做出来,绝大部分人只会觉得你古灵精怪,外加有些调皮捣蛋而已;”
“同样的,之后的那些关于男女话题的很点惊世骇俗的言语,如果由别的女人,哪怕是由一个岁数比你稍微大个两三岁的西南女人说出来,我都会觉得刺耳……但那些话由你说出来,我想绝大部分男人只会觉得你这个漂亮小姑娘虽然离经叛道,但却也单纯率真的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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