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宵正欲提醒,可这话儿刚到嘴边,土地婆又倒出两颗绿丸,分别递给了他与花晚山。
傅长宵:“!”怎么?我也有份!
花晚山:“?”什么?我也有份?
“这是老身采集五行之气炼制的五气碧华丹,虽然算不上什么至宝,却也比寻常行血补气的药丸要强上百倍,老身看二位身上也都带着伤,正适宜服用此物。”
“这怎么好意思……”花晚山一边客套,一边抖着手去接,心说吃了神仙给的丹药,那自己岂不是要起飞!然后,连眉都没皱一下便吞了下去。
须臾之间,他便猛地捏紧了拳头,仰起脑袋,望起了天。
傅长宵瞅着他从鼻腔里喷出两管弧形血,不由赞叹他的鼻血妖娆。
再看花晚山那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傅长宵心中笃定,土地婆婆赐药,绝不只是为了帮他们疗伤。
看样子,自己恐怕也被土地婆当成晚辈,“爱之深责之切”了。
可他能怎么办呢?
这五华碧气丹再难吃,也是出自神只之手的宝药,若是不吃,那不就相当于放弃了加速恢复法力的机会?更何况,方才是自己上赶着喊人前辈,如果这时候弗了人家的好意,不就是在啪啪打人的脸。
不行,这事儿他不能干,也不敢干。
傅长宵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罢了,罢了。
吃点有好处的苦头,总比连为什么吃苦都不知道强。
再说,药再苦,还能有他命苦?
有了觉悟,傅长宵便一把捏住丹丸,干脆利落地扔进了喉咙里。
我勒个去——
好歹毒的味道!
一时之间,苦味仿如爆浆的流心,把傅长宵整个口腔都充斥满了。
柳离云见他咽得艰难,不禁笑叹了一口气,可能是觉得有失庄重,笑意未及凝实,就转瞬没了踪影。
“如何,效果不错吧?”她问傅长宵。
“的……的确是立竿见影。”傅长宵感受到法力在迅速恢复,身上的大小伤也在不断愈合。只是他用力咽了咽口水,想把这难以描述的苦味压下去,却发现这丹丸在嘴里化开后居然糊嗓子,害得他说话都含混。
就算如此,他也没忘记要抓紧时间说一说此地的情况。
奈何他再次张开嘴,就听雨幕中传来溟螭公十分客气的声音:“一别经年,柳兄别来无恙否?”
傅长宵只好再次闭嘴,保持沉默。
此时,众多阴影皆已化成兵卒的模样。他们手持锁魂链,相互交错,舞成巨网,将整个雨幕包围了起来。
一个满头银丝的俊朗男子从地底浮了上来,他伫立在链网前,声音清冷而干脆。
“原本倒也无恙,可你以大欺小,伤我女儿,那现在怕是无恙也要变有恙了。”
溟螭公有些无奈道:“柳兄的女儿机敏过人,又招人喜爱,老朽岂能又岂会欺负她。”
土地公冷冷一笑,二话不说,抬手一挥,就隔空给了雉鸡一耳光。
溟螭公拦阻不及,只好压住被打得气急败坏的雉鸡,小声安抚。
土地公挑起下巴:“我看溟鸿侄儿也一如当年那般活泼可爱,便忍不住想要疼疼他,我想溟螭兄不会怪我手重吧。”
溟螭公揉了揉眉心,直感觉脑仁疼:“你我多年未见,为何方一碰面,就要这般针尖对麦芒?”
土地公冷酷的目光落在溟螭公身后某个虚空点上,过了片刻,才慢慢悠悠道:“若是同道聚首,我自有美酒佳肴,嘘寒问暖送上,而今你却改道入魔,为非作歹,我身为一方土地,又岂能与你干休?”
溟螭公的脸忍不住扭曲了一下:“柳兄什么也不问,一来便说老朽是魔道,是不是太武断了些?难不成你是在暗示老朽,你我之间毫无情谊,就连自辩的机会也不会给我吗?”
土地公抬头冷觑着他。
“所谓自辩,不过是在对不能说服的人,努力呻吟罢了。像这般浅显的道理,应该不必人教吧。”
“你!”溟螭公气得深吸一口气,“果真是无情者最伤人,那你想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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