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风大,年纪大的老夫人和孕晚期的沈韵都已经到室内去坐着了,不少宾客也不愿站在寒风中顶着黑黢黢的乌云,也都回到正厅歇着了。
可这话,却像是一脚踩在江亦瑶的尾巴上一样。惹得她猛地抬起头,恶狠狠的瞪着那一双狐狸眼,声音像是生生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拒绝了陆幼檀的好意。
“不用了,我就站在这里看着。”
“哦。那随便你。”
陆幼檀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伸手拢了拢斗篷,转头去看官差搜查了。
江亦瑶的侍女这才反应过来似的,刚想转头去找衣服,却被大步走来的三皇子制止住了。
只见三皇子脱下了自己的披风,将江亦瑶裹了进去。他揽住江亦瑶的肩膀,面色不愉的看向陆幼檀,两眉之间挤出了深深的沟壑,彰显了他极度的不满。
“你这个长姐也实在是不怎么样,就这样看着瑶瑶吹风。”
“啊?”陆幼檀眯了眯眼睛,努力的证实自己没有听错。她笑了笑,咧开一口白牙,朗声道:“您在说什么呢?我是长姐就看不得她吹冷风?我们安安才几岁,他都知道天冷了要穿厚衣服才能跑到室外,怎么,江亦瑶你多大了?这都不知道?这还要我教你呢?”
看着贴在一起的三皇子和江亦瑶同时变了脸色,陆幼檀顿时心情大好。她像是报复似的,将心中的不满和怨恨借此尽数的倾倒而下。
“我劝三皇子娶妃之前还是最好全方位考察一下未婚妻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天冷了都不知道要穿衣服的人,可实在是有点傻啊。哦,对了,我这妹妹从楼上掉下去过,可别是那会摔坏了脑子。”
当年客栈坠楼的事情,在江家一直都是众人心知肚明却从来不说出口的事情。众人还顾及着江亦瑶的心理问题,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
但是陆幼檀才不会管江亦瑶是怎么想的,她就这样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
三皇子怒目圆睁,怒骂道:“你还有脸提这事!若不是你,瑶瑶何至于落的这个下场!”
“她落到这个下场,不是她自己找的吗?”
陆幼檀的声音轻轻的,她微微扬起嘴角,眼眸弯弯,目光之中带着几分醉意,但那眼眸却亮的吓人。她的语调起伏,莫名带着些歇斯底里的疯狂和蛊惑的意味。
她歪了歪头,看向了江亦瑶:“你做过什么事情自己清楚哦,该来的报应,总会来的,你等着啊。”
这话有些莫名其妙,但在这出奇反常的灰黑天空之下,夹着阴仄仄的寒风,竟让江亦瑶背后一寒,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寒蝉。
而巧的是,浓厚的墨色云团之中恰好在此时炸开一声雷响,在吸引了众人注意力的同时,吓得江亦瑶脸色一白,一头扎进了三皇子的怀里。
陆幼檀毫不掩饰的翻了个白眼:就江亦瑶这副模样,看来是亏心事没少做。
三皇子忙护住怀里止不住颤抖的江亦瑶,刚想呵斥,却见大理寺少卿大步的走了过来。
大理寺少卿朝着三皇子行了礼,他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陆幼檀,在对上陆幼檀意味深长的眼神后,才猛地收回目光,沉声道:“三皇子殿下,在江姑娘的屋中,并未发现任何阿芙蓉的痕迹。”
“怎么可能!”
三皇子还没来得及说话,江亦瑶已经从他的怀里探出头来,失神的开口。
“怎么?你就那么肯定我屋里有阿芙蓉?难道你藏了阿芙蓉在我屋里?”
陆幼檀一改往日的沉默,咄咄逼人的架势让江亦瑶有些招架不住。尤其是京兆府少尹也走了过来,京兆府并不归属三皇子一派,江亦瑶不敢多说,苍白着脸躲回了三皇子身后。
“麻烦二位大人了,那既然我的房间已经搜完了,按照之前约定的,应该搜别的院子了吧。也别让那么多日干站着等了,正好妹妹的院子离得近,您二位先带人过去搜吧。”
陆幼檀微微颔首,仪态端庄,硬是从三皇子手里抢走了指挥权。
眼下倚春院只剩下秋杏的院子没有搜完,的确有大批的官差没有事情干,站在了院子里。大理寺少卿还得看三皇子的脸色行事,可京兆少尹却点了点头。
“江姑娘说的有道理,那三皇子殿下,下官先带人过去了?”
三皇子哪能说不,他咬着牙点了点头。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去管这些人要搜什么东西,他只想知道,他费尽心思弄来的那些分量不少,足够陆幼檀被直接问斩的阿芙蓉到底去了哪里。
“你都知道了?”
“您说什么呢,我应该知道什么呢。”
陆幼檀朝着他笑了笑,心情良好。
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大理寺少卿上前来说出她的屋里没有阿芙蓉的时候,她那一颗悬着的心才彻底的落了下去。她所有的谋划,都是基于自己能够安然脱身展开的,一旦没能将阿芙蓉摘干净,她今天就彻底完了。说不定还要动用许惊鸿留给她的最后的底牌。
还好,不妄她半个月近乎魔怔的在搜查自己的屋子。
后背的一身冷汗粘着里衣,但陆幼檀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似的,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真情实感。
最凶恶的一环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就到了她的反击的时候了。
在场的其他人并不知道陆幼檀的安排,只是听见了大理寺少卿的话,这阿芙蓉分明就是个意外了。众人正议论着要离开倚春院,回到正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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