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黄色的灯光下,简姝的脸色还透着病态的苍白,眼底所有的情绪都被阴影笼罩,单薄的身影看起来沮丧又无助。
傅时凛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她出院那天,一个人去领取了父母的遗物,而后站在漫天风雪里,茫然的看着前方。
那时,她也像是现在这样,明明脆弱的不堪一击,却死咬着牙关,一步一步向前,从来没有回过一次头。
简姝不是一个容易外露情绪的人,从她十五岁起,便是。
可现在,她很难过。
隔了很久,傅时凛才道:“如果是我让你想起了那些事,我很抱歉。”
“你不需要道歉,你说的对,是我自己的原因。”
是她一直在过去里出不来,是她习惯了独孤,不喜欢和人接触,是她在这么多年里,单方面把他当作了黑暗里唯一的希望与光芒。
也是她,在再次遇上时,迫切的想要去靠近,想要从他身上获取温暖。
她真的挺自私的,丝毫没有顾虑他的感受。
那些罪本就只是她一个人的,有什么资格把他拉进深渊。
“傅队长,你走吧,谢谢。”简姝声音很暗,没有转过头看他,“这句谢谢,是十年前一直没说的。”
傅时凛薄唇微动,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在离开之前道:“好好休息。”
关门声响起后,简姝才失去所有力气般,趴在桌子上,鼻子有些酸,喉咙里涩的厉害,眼睛有些润。
等白粥快凉了时,她才坐起身,动作缓慢的把一口一口吞下。
吃完后,又倒在了床上,伸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手指触向压在最底层的相框,却始终没有勇气拿出来。
她就是一个懦弱的人,无论过多久,都没有办法去面对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也永远出不来。
像一只困兽,画地为牢。
简姝把音乐调到最大声,闭上眼睛,任凭脑海里回忆翻腾似海,卷起惊涛骇浪。
楼下,傅时凛坐在车里,看着灯光明亮的窗户,黑眸沉沉,烟一根接着一根,英俊的五官被凉薄的灯光笼罩,平添了几分冷寂。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响起。
傅时凛接通。
是孟远打来的:“傅队,b市那边已经成立了专案组,他们想要联系当年的幸存者了解更多信息,不过我都按照你的吩咐拒绝了……他们本来一开始还有些不乐意的,好在局长出面解决了。”
傅时凛嗯了声,音调清冷短促。
孟远早就习惯了他的寡言少语,说完了正事,这又才开始关心八卦:“傅队,简姝怎么样了啊?”
“还好,烧退了。”
“嘿嘿,傅队,简姝很漂亮吧?”
“……”傅时凛碾灭了手里的烟头,“你想说什么。”
孟远忙道:“没没没,就是剧组来局里请人的人时候,大多人都嫌麻烦给推掉了,按照你的性格,应该是最没可能接的才对……傅队,你是不是因为简姝呀?”
傅时凛语调冷漠:“你想多了。”
孟远还没来得及再帮简姝刺探刺探军情,电话那头已经被毫不留情的挂断。
看着黑了屏的电话,孟远抓了抓头发,不过想想真的好奇怪啊,傅队到底是为什么接下这个任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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