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时候我才发现,又有些许血迹渗透出来,在白色的坐垫上烙上了点点梅花。
我接过司机找的钱赶紧往家里走,不然该被师傅骂了。
正要走进小区我突然想起旁边小树林的那几条野狗。平时嫌它们吠得烦,今天也许它们能帮得上忙呢。
于是我临时调整方向,走进树林深处。现在是上班时间,来的人应该不多。
远远地,我就看到那几条瘦弱而肮脏的流浪犬。
乖乖们,姑奶奶给你们带吃的来了。我心里觉得好笑。
奇怪的是,那几条狗看到我竟然全都俯下前肢,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妈的,别是一群疯狗。要是被咬了可就麻烦大了。
我赶紧扔下碎肉就跑。
走进楼道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个破居民楼,大白天也这么暗,似乎还有点冷。
你知道一个下半身刚刚被撕裂的女人要爬上三楼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吗?我几乎是扶着栏杆倒退着走上去,这样可以避免大腿分开的程度太大。
都是那个贱男人不肯戴套!我心里默默地骂着。今晚再去找你拿精神损失费!不然要你好看。
开门的时候,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这楼道也太暗了,通风窗外面明明阳光灿烂,可是光线照到窗口似乎就像拐了个弯不肯进来。这时候,我感觉有什么在拉我的裤脚。
我低头一看,一个满身血污的孩子正咧着嘴对我笑。
啊……我几乎是在发出尖叫的同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儿啊,你可别怪娘,你可别害娘。
我默默念着。
他对我咿咿呀呀地叫着,鬼知道想表达什么。不过他张开的双手大概是需要个抱抱吧。
我打心底怕他把我给吃了,只好遂他愿将他抱在怀里。
他还和刚出生的时候一样脏,像只小猴子。他在我怀里乖巧得很,并没有像我预想的那样扑到我脖子上咬开我的血管。
对了,还只是个小婴儿呢,哪来的牙齿。
咯咯……估计是被抱得很舒服吧,他开心地笑了,然后把右手拇指放进嘴里吮吸。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一股暖流涌向我的眼睛,鼻尖顿时一酸。他是这么的可爱,为什么……我下得了手。
所谓母子连心,他仿佛有了感应,用小手挠了挠我的下巴。
母性,真的是世界上最神奇的一种本能。此刻我已经全然不去想他只是一个鬼魂,我轻轻地把吻,最真却又满怀歉意的吻,印在他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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