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道:“今晚不早了,就歇在这吧。一会你拿那《楞严经》来与我念。”
玉兰听了迟疑道:“太后,这里久未住人,怕是影响你玉体休息啊。”
太后道:“无妨,自从前些天服了大将军呈献的金丹,我精神已是大好,近日我听你诵这《大悲咒》,感觉睡觉也香。今日你正好拿来《楞严经》译本,当年我见到此经时也是在这里先帝拿与我看的,我想在这里听听,先帝、先帝,唉!也算是全他心愿吧!”
玉兰听了,忍不住又道:“太后,我此次回来,大将军还问着,太后可否吃了人公真人所炼的金丹,而且千万叮嘱,若是服了,要一心向道,还须不要听什么佛经了才是。”
太后听了冷笑道:“他就信那些炼丹道士之言,我是看你面子,才服了一粒,虽有效果,但或许还是听了这《大悲咒》之功呢?那丹服了虽是长精神,但那味道太怪,我极不喜,我看还是听这佛经的好。现在这《楞严经》也译好了,正好可以听经入睡。”
玉兰听了,不敢再多说,只是应了。她唤了外面宫女又将殿内好好整理,又伺候太后梳洗完毕,待太后上了龙床半躺,这才拿起《楞严经》,坐到烛灯前,轻声念了起来。
“尔时,普贤菩萨摩诃萨,称赞如来胜功德已,告诸菩萨及善财言:“善男子!如来功德,假使十方一切诸佛,经不可说不可说佛刹极微尘数劫,相续演说,不可穷尽!……。”
太后听到此处,不禁赞道:“这小和尚文笔确实不错,竟能将这些如天文般的梵文,译得如此朗朗上口,还让人初听就能粗懂含义,想当年慧智禅师那样的佛门高僧,都未能全志的事,竟被他小小年纪就办成功了,看来佛门光大,必靠此僧啊!”
玉兰听了,掩口而笑。太后见她如此,嗔道:“小妮子,你笑什么呢?我哪里说的不对吗?”
玉兰笑道:“我听太后夸他,忽想起一事,却难道了那小和尚,差点译不完这经。”
太后奇道:“怎么回事啊!快说来我听。”
玉兰道:“因原梵文读本太过难辨,金蝉小师父对照慧智禅师重新抄写的梵文摹本译经,等译到最后,发现此译本与原文多出一段,而且这段梵文,被那金蝉小师父译完,却总觉得与佛经之意不符,是以十分困惑。恰巧那时我去,便与他一同推敲。依我们看来,金蝉所译的慧智禅师所写的最后一段,竟像是诗经里的一首诗。”
太后奇道:“有这种事?那经呢,拿来我看。”
玉兰忙翻到经文最后,指着起写有那段译文的帛文,道:“太后您看,就是这一段。”
太后接过,她一边看,一边口中喃喃念道:“南方有颗高大树,高树下面少阴凉。汉江有女水上游,要想遇上费思量。汉水面宽浪又急,如何才能游过去。汉不自古就流淌,此地徒留我忧伤。”
她念到此处,止口不语,抬头望向窗外。只见明月孤照,越是分外的明亮、越显得孤单。
太后出了会神,又低声道:“不错,这段正是《诗经·汉广》里所写之意相同。玉兰,你会背这诗吗?”
玉兰道:“太后,我读过这首,记得呢。”
太后道:“那好,给我背来听。”
“是,”玉兰清了下嗓子,曼声背道,“南有乔木,不可休息。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之子于归,言秣其马。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翘翘错薪,言刈其蒌。之子于归,言秣其驹。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太后一边听着玉兰所背,一边对照着金蝉所译的句子,直到玉兰背完,也不作声,只是呆呆地看着那译本出神。想起当年情景。一边口中喃喃念道:“乔木不可休、江汉不可渡,但你还是之子于归,言秣其马。之子于归,汉之广矣,不可,不可泳,…思。唉!吾子何在啊!”声音竟越来越更咽。
玉兰见状,忙跪下道:“兰儿不好,惹太后伤心。”
太后摇头道:“你何错之有,时候不早了,你下去休息吧。”
玉兰听了更是迟疑,道:“兰儿不累,兰儿扶伺太后休息。”
太后笑道:“今我想在这里静静,你不必了陪我了,这还有这么多丫头呢,不能尽可着你累。好了,有事我唤你就是。”说完摆摆手,又拿起那龟甲所制的如意来看。
玉兰见她如此,也不敢再说,只得悄悄退下,呆嘱了门值班的宫女们,方回去休息了。
(本章完)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