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妆因为长达一整个上午加下午的劳累而稍微晕染开,终于不堪重负地露出了规整面容下的憔悴。
“怎么坐在这里?”她放松力气疲惫地靠在墙边。
“在等水小姐。”黎微回答。
“等了多久?”
“一个多小时,那些记者,总是贪得无厌。”
贪得无厌地拉着人采访个没完没了。
黎微看着她满面倦容一阵心疼。
“互利而已,倒也不能怪他们,公司给出指标,他们也只是为了生计。”水萦鱼表现得很平淡,“说不定没这份工作,人家压根不会把我们这些表面上自称艺术家、文艺工作者的演员们放在眼里,都不过是些哗众取宠的戏子。”
“别这么说。”黎微说,“不一样的。”
“什么不一样?”
“水小姐很认真地对待演员这份工作。”
“无聊而已。”水萦鱼无所谓道。
黎微定定地看着她,“你知道不是这样的。”
水萦鱼也回敬她直直地注视。
“是,我知道,只是谁也不愿意承认,说自己是个从小缺乏认同的自卑小孩,努力对待一切却没有任何认同。”
“后来她发现演戏,扮演别人的人生,扮演得好了,就会有观众喜爱,算是这自卑小孩至今接受到的第一份认同。”
水萦鱼自嘲地笑,嘴角翘起轻蔑的幅度。
“多可笑。”
“明明已经过了需要认同赞扬的年纪,明明都已经长成大人了。”她说,“竟然还在意这一类虚无的他人看法。”
她用不屑的笑容掩盖趋向于哭泣的脆弱。
黎微伸出手,从黑暗的光影里,窗口黯淡的亮光照出她伸出来的那双手,修长的手指与手掌,轻轻盖在水萦鱼手背上。
“水小姐很棒。”她认真地夸奖道,“年纪轻轻成为了三金影后,已经很棒很棒了。”
水萦鱼轻轻吸吸鼻子,侧照过来的光正好落在她眼角晶莹眼泪上。
“你不用安慰我。”
“没有意义。”她轻声道,“什么都没有意义,三金影后现在算什么,都是假的,没有意义。”
听到她说“假”这个词,黎微心虚地垂垂目光。
“至少荣誉是真的。”她说。
水萦鱼没去看她,反驳道:“靠资本背景拿到的奖,根本不配谈荣誉。”
黎微没再说话。
水萦鱼转过脸,审视一般望着她。
“其实我知道。”
神色淡漠的oga忽然没由来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知道什么?”黎微心里慌慌的,甚至有一种谎言即将败露的不安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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