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叫李德安的李公公躬身退后了三步,“诺!”言落,急匆匆赶往芳华宫。
李德安深知皇帝临时换他前往芳华宫,定然是因为福公公做了什么让皇帝觉得他去到芳华宫不会老老实实将芷水公主带过去的事,在深宫浸淫多年,李德安深知,这是他的机会,所以去到芳华宫后,没有通知李妃,便直接去了芷水的偏院。
李德安到时,芷水刚刚沐浴完,正要上床睡觉,听到门外有人传旨。便披着衣服起身,让奴婢将大门打开。
见来人真是皇帝身边的李公公,芷水还十分开心,拉着李公公的手说,“公公,你看,我插的花可美?”
顺着芷水手指的方向,李德安看见靠窗的位置上,一直天青色的官窑瓷瓶里,插着几支娇艳欲滴的梅花,在屋里散发着淡淡幽香。
“公主殿下,皇上等着见您呢,您赶紧跟奴才走吧!”李德福对芷水拱手。
芷水拧眉不悦的说,“这个时辰父皇不是也应该安寝了么,叫本宫去作甚?”
“这奴才不知,您还是赶紧去吧,陛下发着脾气呢!”
芷水听说皇帝发着脾气,便赶紧披了披风,领着一个侍女便去了养心殿。
众人都在等着,见芷水到来,徐婕妤流着泪对她猛使眼色,可芷水却像看不见她一般,径直走到皇帝跟前跪下,“父皇,深夜传唤可是有何事?”
“崇睿说,你偷了他的腰牌,这事你打算如何与朕解释?”皇帝眸色沉沉的看着芷水,心里全然没有了平日的偏爱。
芷水嘟着唇看向崇睿,却见他一脸鲜血,芷水急忙爬过去,跪在崇睿身边焦急的说,“三哥,是谁这般狠心,敢将你打成这样?”
“公主,皇上问您话呢?”徐婕妤趁着这个机会,再次对芷水猛使眼色。
芷水淡淡的“哦”了一声,这才不情不愿的跪直身体,小声嘟囔,“我偷三哥一个腰牌,你们都能这般阵仗,那又不是兵符。”
芷水的声音不大,可人人都听得分明,她确实偷了崇睿的腰牌。
“胡闹,你何时偷的,偷来作甚?”皇帝气得吹胡子瞪眼。
“就刚才在大殿上,我趁三哥给嫂子倒茶的时候偷的。”芷水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犯错,还嘀嘀咕咕的说,“一块腰牌而已,至于么?”
啪的一声,皇帝一掌拍在黄花梨木的桌子上,“你偷他的腰牌作甚?”
“父皇,我说了你可不许骂我!”尽管皇帝怒气冲冲,可芷水却一点都不怕,还敢在这时跟皇帝谈条件。
皇帝深呼吸,平复了一下怒气,“你且说来听听!”
“哦!三哥不喜欢我,不许我去他府上玩,我便想说偷了他的腰牌,便可以经常去他府上,嫂嫂的厨艺名贯京城,我就想去蹭点吃喝而已。”
芷水那小女儿之态,勾起了皇帝的父爱,他指着芷水的鼻子说,“你个小人精,就是爱胡闹是吧!”
“公主,你撒谎,你若是偷了三皇子的腰牌,为何最后腰牌会出现在梅林之中!”徐婕妤这下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搞了半天,她最后居然被李妃的女儿摆了一道。
“要你管!”对待不相干的人,芷水向来是嚣张跋扈的,只见她沉眉怒目的看着徐婕妤,呲着牙凶狠狠的样子。
“你说,为何崇睿的腰牌会出现在梅林之中!”皇帝也不是好糊弄的主,他心里的疑惑若是不能一一解开,即便这个证人是芷水,他也信不过。
“父皇,这要怪那赵由之!”芷水一跺脚,生气极了。
皇帝觉得自己的头已经疼得快要爆炸了,怎么又扯上赵由之了?
“这事关赵侍郎什么事?”徐婕妤沉不住气,再次开口。
“父皇,儿臣有日去宫外溜达,被恶霸欺凌,巧被赵由之所救,儿臣见他整日落落寡欢,便斗他开心,今日我见他来,好心与他交谈几句,结果他居然说本公主不要煞费苦心的纠缠他,他不喜欢没有涵养的女子,父皇,你说可气不可气!”
芷水半天没说到重点,还拉着皇帝与她一起唠家常。
“你被恶霸欺凌?”这话皇帝显然是不信的。
倒是徐婕妤急了,再次出声打断,“公主,你说这么半天。赵侍郎与此事哪有半点干系?”
芷水怒目而视,“你在多嘴,我便叫父皇灭了九族。”
“芷水,别闹,继续说!”
“他说本公主没涵养,父皇不觉得客气么,反正儿臣是很生气,一怒之下,便跑去梅林摘了几只梅花,我便不信,不就是插花吟诗么,本宫岂有不会之理?”
皇帝听完芷水的描述,神情放松下来,对李德安说,“去看看,芷水房里可有梅花?”
“回皇上,刚才奴才去接公主时,却见几只新鲜的腊梅!”李德安如实相告。
皇帝听后,忽然话锋一转,问他,“你觉得公主那花,插得可美?”
“回皇上,不太美!”李德安未经思考,便回答了出来。其实他说得已经够含蓄了,芷水插的话,岂止不太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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