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遇见此等态度冷漠的人,那我就‐‐丢掉自尊心,软磨硬泡撒娇卖萌地进一步联络感情了。
我继续展露笑颜,老人家淡淡的看我一眼就要关门谢客,我只好更近一步,在他关门的缝隙中插入了自己的一只脚,脸上笑嘻嘻内心狂喊疼的凑上前去。
老人看我硬要往里挤的架势,没再说什么。回头想楼里看了一眼,对我说:&ldo;进来吧,不要乱说话。&rdo;
门缝拉开的更大一些,我一秒不等地侧身钻了进去,站好之后才看清面前的老人,我的瞳孔急剧收缩了一下。
原来,原来老人是独臂,左手臂完好,右手臂只剩下半截,看伤口的深褐色已经是很长时间的事了,肘关节以下的缺失使人看起来很不协调,剩余的半截胳膊像是吊在身上一样,不能晃动好像随时会让主人失去平衡。
觉察出愣在当场的尴尬,我赶紧清了清嗓子,乖巧地&ldo;哦哦&rdo;两声答应下来。
跟在老人身后,像猫一样的前行,拿出了不走出一条直线都像是会被赶出去的小心翼翼,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老人的背影往里走。
脑子里尽想着孙画匠怎么会是独臂这件事,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屋,直到站在一楼大厅中才反应过来,赶忙把手里的东西递上前去,老人站定没有说话,感觉到气氛的压抑,我抬起头来。
这一抬头,愣是吓了我一跳,原来屋子里不止我和老人,还有几个中年男人在此。
看着眼前的几人都是生面孔,我勉强笑笑说:&ldo;不好意思,原来您有客人,打扰了。&rdo;
老人走向自己的座椅,看也不看一眼的说:&ldo;你不打扰他们,你们是一样的。&rdo;
嗯…这就很尴尬了。
我和几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各自不自在的转动着脖子,老人没让我坐,看着对方也是站在偌大空旷的大厅里,真是一时默默无语。
其中一个穿着正装的男人上前对孙画匠微鞠一躬,说:&ldo;孙老先生,既然您有客人,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希望您认真的考虑一下我说的,我们随时恭候您的答复。&rdo;
老人用一只手轻摇了一下摇椅,道:&ldo;慢走,不送。&rdo;
几人前后走了出去,我扭着脖子看着他们走出院门,也没有想清楚这是些什么人。看着穿着和谈吐,肯定不是周围村庄的人了,听着话的意思是来找老人合作的吗?买家具?
&ldo;咳咳&rdo;老人的咳嗽声让回回神,转过身来站好,我记得上次我这么规矩的站着还是上小学当上升旗手的时候。
老人看着我缓缓开口:&ldo;你说你是谁?&rdo;
我上前一步,热情道:&ldo;孙爷爷,我是许尔啊,许树封的孙子。&rdo;
老人像是要确认似的,微微起身伸长了一下脖子看了我一会,说:&ldo;那老东西要你来找我干嘛?&rdo;
&ldo;没有没有,不是爷爷让我来打扰您的,是我自己有一些问题想请教您。&rdo;
不知是我过于激动声音大了一些,还是这里空间太大有回音,每个字的话音都打回到我耳朵里,这里实在是过于冷清了。
老人并不接话,我不尴不尬的上前递上我手里的画册,翻到我在柜子前临摹的那页,捧着它送到老人请他看一眼。
&ldo;我是来向您请教柜画的。&rdo;
听到柜画两个字,老人霎时脸色一变,问:&ldo;你想知道什么?&rdo;
我听这话可谈,上前附身指着画册上临摹的图案说:&ldo;我想知道这幅图案画的是什么?&rdo;
老人微蹙了一下眉头,清亮的眼睛盯着眼前的画册,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
看着老人的眼神,我是惊奇的。一位耄耋老人还能有如此清亮的眼神这让我感到惊奇,细看上去,像是有深邃的光眼底射出来,不同于孩童眼神的清澈,老人的眼睛是有种能看透尘埃的光亮。
他细细地看着画册,左手食指轻轻的跟着目光移动,看完我临摹的整副画后,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说:&ldo;不记得了。&rdo;
啊?!这我怎么能信呢,您刚才看的还那么认真!
看我一脸的不信,老人坐直身体说:&ldo;当年做家具最红火的时候,一天要出好几组,就我一个人能画,为了完成工作量边边角角到最后都是随便画的一些,这么长时间了,谁能记得画了什么,你能看出来我画了什么吗?&rdo;
我木讷的摇摇头。
&ldo;是嘛,你都看不出来,我这岁数的眼神就更看不出来了&rdo;边说边摇头:&ldo;不记得了,不记得了。&rdo;
&ldo;可是,我总觉得您不……&rdo;
话音未落,孙画匠腾地一下站起身,我差点吓得向后仰。
我以为他要说送客的话了,没想到看着老人几个大步穿过客厅走向旁边的厨房,嘴里不住的念叨着:&ldo;坏了坏了,忘了忘了&rdo;
我用力吸了吸鼻子,哦,食物烧糊的味道。
想到老人可能手上不方便的原因,我自告奋勇地冲上去帮忙,关火,加水,打开窗户,动作一气呵成。
看着厨房的烟雾缭绕已经呛人到眼泪横流的程度,老人终是没说什么,默默地退到客厅看着我前前后后的打扫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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