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有将自己打算把沈知言当成自己论文主体的事情告诉沈知言。
毕竟放在之前她可以以一位客观的学术研究者的身份去接近沈知言,去了解他的作画习惯,去解析他的个人品行与画作之间的关联。
但是这会儿她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并不能做到像之前一样保持客观理智,站在审视的角度去观察沈知言。
她敲下的每一个字似乎都带上了几分个人情感。
就像沈知言的狂热粉丝似的。
距离论文开题报告攥写阶段还有小半个月,换个主题也还来得及……
白郁声晃了晃脑袋,“行行行,你先问,你问个爽快再轮到我。”
她没有把自己与沈知言的恋情告诉任何人,在学校里就连楚琪都比她更有正当理由黏在沈知言身边。
白郁声盯着楚琪得意洋洋的背影以及他敲得老高的尾巴,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
学校与沈知言的梧桐苑相隔距离倒是不远,白郁声在外面玩得晚了或是不想住学校了抽空还能蹭沈知言的车一块回去。
刚在学校和楚琪掰扯了一上午的时间,她这会儿坐在自己房间门口的小露台上越想越气不过,甚至连董事长软乎乎的身子都没有办法平息她的躁意。
“沈知言!”
她单手捞着小三花,直接闯进了外书房。
沈知言刚调好了墨,挤好了颜料,刚打算在纸上落下第一笔,就被大大咧咧闯进来的女孩给吓楞了一会儿。
积墨凝在毛尖,落在了宣纸上,不一会儿晕了开来,泅成了一大摊墨迹。
“过来。”
他放下手中的硬狼毫笔,朝着白郁声勾了勾手。
怀中的董事长最先听到了沈知言的呼召,蹬腿蹿了出去,跑到沈知言脚下绕着他的腿转着圈,一边转着一边仰着脑袋蹭着他的腿。
暗灰的裤脚上沾满了小三花掉下来的猫毛。
沈知言感到一阵好笑。
“没叫你呢,该积极的时候对人爱答不理,不该积极的时候就粘上来了?”
董事长细细地“喵呜”了一声,乖乖跳到椅子上趴好,意思是互不干扰了。
他这才抬头,重新将白郁声叫到了自己跟前。
沈知言抽走被墨水浸透的宣纸,重新压了一张,毛笔也重新舔了墨,将笔交到了白郁声的手中。
“画什么?”
“画竹。”
沈知言探过身,手扶上了白郁声的指节,半个身子都贴了上去,带着她的手,起笔运势。
“以中锋为主,注意匀速缓行,留意枝节走势……”
清冽温润的嗓音在她耳边缓缓流淌,就如笔下拖拽而出的竹叶,又如深山溪泉,卷携着沁凉的冷意,缓缓行过她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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