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挥了挥手,喊道:“张大爷,爬犁帮我套好了,一会儿赶着天黑回家。”
张大爷点了点头,说道:“早套好了,就等着你们回来了。”
等到了跟前,张大爷瞪着眼珠子,围着古猪转了一圈儿。
“好家伙,这玩意儿得八九百斤了吧?”
二叔递给张大爷一根烟,说道:“可不是么,估摸八百五六十斤。”
“这可赚着了,现在大队也不扣肉了,全卖了可卖不少钱。”
二叔给张大爷点上烟,说道:“现在猪肉才八毛钱一斤,野猪肉得便宜不少,往高了说也就五毛钱了。”
张大爷点了点头,说道:“这玩意儿油水虽然大,肉太粗了,煮不烂糊,不过也行了。”
二叔掏出别在腰上的斧子,吭哧吭哧就把猪头剁了下来。
“宁杰,跟我把猪头送你张爷屋里去。”
张爷赶忙说道:“这可使不得,上回你送我的马鹿腿还没吃完呢,孩子正长身体时候,给孩子吃。”
宁杰鼓了鼓劲儿,还别说,这玩意儿还真沉。
“爷,我都二十了,还长啥身体了,我二叔跟我这么大的时候,我二婶儿肚子都大了。”
二叔朝着宁杰腚上踹了一脚,没好气的说道:“你特娘自己不找怪我了。”
张爷哈哈大笑,然后凑到宁杰身前说道:“金厂村儿刘老大家姑娘今年十八了,上过高中有文化,长的也好腚也大,我让你奶给你说个媒啊?”
宁杰打了个哆嗦,一想起来刘金花那个泼辣模样,他脑海中就不由得浮现出另一个人的影子。
那个女人,毫无怨言的陪着自己一起走了五十多年,哪怕重活一世,他也觉得还是那个女人谁都比不了。
“可别了五爷,我可享受不了。”
“那你想找个啥样的?”
“我想找个城里的。”
二叔没好气的说道:“找个城里的干啥,肩不能扛手不能拿的,事儿还多,咱家那十几亩地都伺候不明白。”
“那我就去城里呗,到时候你也跟着我去。”
“一天天就长了个嘴,快搬屋里去。”
把猪头搬进屋,昏暗的钨丝灯灯泡,灯光还一闪一闪的。张奶奶正站在锅边刷锅,见宁杰来了,赶忙放下手里的饭帚。
“哎呀我的孩儿嘞,我还寻思野猪成精了呢,这家伙吓我一激灵。”
宁杰放下猪头,笑着说道:“嘿嘿,奶,你自己收拾收拾啊,我还赶着回家呢。”
“你着啥急啊,我这准备刷锅给你和老二煮面条吃呢。”
“不吃了奶,天都快黑了,晚上还得回去把猪收拾出来,明天白天得卖猪肉去。”
“行,路上慢着点儿。”
给宁杰送出了屋,张爷搭手一块儿把猪拖到了爬犁上,宁杰家的母牛拖着爬犁开始慢慢往前走。
二十多只狗开始撒着欢儿,一会儿跑的没影,一会儿又突突突的跑了回来。
二叔把绳子往牛头一缠,背着手跟在后面,叼着烟身影微微有些佝偻。
天说黑就黑了,等回到了熟悉的那个家,宁杰的鼻子忍不住酸了起来。
大门口,二婶和母亲站在门口,隐隐只能看到两个人影。
一束手电的光突然照了过来,二婶的声音也跟着响起:“哎呀,今天可算逮着了,这么大一个玩意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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