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浑然不觉,眼底的依赖和紧张化成水意,都要漫出来了。无比期盼着他应许——她太需要他了。褚妄蓦地欺身而来。笼罩着她,黑白分明的凤眸直勾勾盯着她的脸庞,距离极近。他呼出的气息与她纠缠在一起,亲密至极。这让卿柔枝有一种感觉。他只要稍微一低头,就能将她吻住。作者有话说:女主:此人心冷似铁,难以说动(叹气作者:你抱抱他(轻轻暴君但纯情、回宫他眼眸如水晶般冰冷清澈:“娘娘真有意思。只可惜,儿臣不是什么慈悲心肠的好人,您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紧绷的神经“啪”地一声断掉。她的身体,慢慢软了下去。心灰意冷之际,又听他语气平平道:“娘娘用什么来换?”卿柔枝没有想到他会提出这个。以他如今的势力,要什么没有,又需要从她这里获得什么……她蓦地想起:“我宫中,有一封兰因先生的亲笔信,”她绞尽脑汁,结结巴巴道:“先生在,在辞别宛京之前,与我有过一面之缘,是以,留,留下了那封信。对。”“殿下若是想要,回宫后,我便将信为殿下,双手呈上。”兰因的亲笔信?这个诱惑,似乎没有大到,让他心甘情愿庇护她的地步呢。他盯她,薄唇缓缓勾起:“娘娘放心,今夜,儿臣必定对您寸步不离。”说着起身,修长的手指往怀中一探,递来一方黑色丝绸的手帕:“娘娘擦擦吧。”卿柔枝一愣,抬手往脸庞一摸,下巴和脖子竟都滑腻一片。方才她就是顶着满脸的血跟他说话?!别说他,她自己都嫌弃得不行。短短几日就被他看见了最狼狈的模样,还是好几次。她强压住心底里的窘迫,轻声道谢,接过手帕,缓慢擦拭起来。他却忽然道:“娘娘方才的样子,倒是让我想起一个故人。”“什么?”卿柔枝手指猝然一紧,以为他发觉了那个秘密。他却道:“一个,一心求死的故人,”褚妄瞥她一眼,“娘娘久居深宫,应该见过她。”“她……已经死了。”“哦?是吗。”接下来便是漫长的无言。褚妄眸光向下,看着那把掉在草里的,染血的金错刀,不知为何笑了笑,“我还以为娘娘被关在笼子里久了,连如何反抗都忘了。”“如今看来,倒也未必。”总觉他这两句话含有深意。卿柔枝却被他“故人”两个字扰得心乱如麻,只能含糊地点了点头。……这一夜,她仍然睡得极不安稳。临淄王说到做到,把主帐让给了她这个“受惊”的皇后,他则独自坐于角落处理军务。一块深青色的纱屏分隔开二人,中间还隔开好远一段距离。她却依旧辗转难眠,在榻上时不时地翻身,惹来那人好几次注目。她浑然不觉,心烦意乱地睡不着,只觉四处鬼影重重,潜伏着无数危险——冬夜愈浓,帐外的寒风也愈发肆虐,怕是有一场大雪将至。果不其然,三更时,天上便飘下了鹅毛似的雪花。再度,将世间染成一片纯白。
自古以来,还从未有反贼有像临淄王这样的排场。迎他入宫的,乃是朝中一品重臣,董尚书的亲子。堂堂尚书之子,竟手握缰绳,坐于拉车的骏马上,亲自为临淄王赶车。大军浩浩荡荡集结,即将向皇宫进发。历史将从今日,被彻底改写。自然而然地,卿柔枝的身份,被公诸于众。一时间争议四起,“她竟是皇后?!那我们关起来的那位銥嬅,岂不是皇后的亲二哥?”“皇后这是,大义灭亲?”有人嘲讽道:“什么大义灭亲?说的好听!你不知道,继后是那最善攀附之人,当初殿下失势,就是她去送的毒酒!如今殿下即将君临天下,没有一刀杀了她,已是额外开恩了!且等着吧,不出几日,她便会下场凄凉、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议论愈演愈烈,卿柔枝却面不改色,纤细的手指拢了拢身上的狐裘,裙摆在雪地迤逦而过,径直走向那个万众瞩目的,高大俊美的身影。“殿下,”她玉指轻抬,指向那辆帝王规格,最是华贵的马车:“可否与殿下同乘?”一双春水明眸,期待地看着他。男人低垂眼睑,眸光凉凉地落于她面上。卿柔枝却很坦然。她考虑得很清楚,如今唯一一个安全的地方,恐怕只有临淄王的身边。进宫的一路上,说不定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突发状况,她必须时刻保证自己的性命安全。只是,他实在喜怒无常,竟然理都不理她便自己登上了马车。好像全然忘了答应她的,寸步不离。她微恼,还是放下了身段主动跟上,却被宋寻欢拦在了马车前:“皇后娘娘,殿下可没有答应要与您同乘。”“可是,他也没有拒绝。”卿柔枝面色自然地说,随即踩着脚蹬一弯腰钻进了马车,独留宋寻欢在原地,一脸的一言难尽。卿柔枝费力地将长长的裙摆抽回,马车却猝不及防驶动了。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好练舞多年,柔韧性极好,只微微一晃,便稳住了步子。那人的视线从她腰上掠过,又轻巧地落在她面上。卿柔枝不躲不避,坦然坐在他斜对面。反正能丢的脸都丢光了,也不差这一次。二人之间的气氛,十分微妙。封闭的空间,男人存在感极强,却是手撑额头,手里拿着什么在看。一沓泛黄的信纸。卿柔枝扫了一眼,发现有一张掉落在了他座旁,伸手捡拾起来,眸光倏地一凝。只见纸上落款,赫然是两个飘逸的大字,兰因。“……山高水长,必有再会之期。请君勿念。”满纸墨香,力透纸背。“娘娘看够了吗?”卿柔枝立刻将信纸递还回去,试探道:“殿下似乎很看重这位兰因先生。”“与娘娘何干。”卿柔枝见他一副不想跟自己交流的冷漠模样,识趣地闭紧了嘴,将脸颊侧往一边,静静看着窗外的景色。可他强大的气场令人难以忽视。信纸一张一张翻阅过去的声音,也搅得她心烦意乱。忽然。“娘娘手怎么了?”一低头,卿柔枝便看到手上红红的冻疮,被旁边完好的皮肤一衬,格外显眼。连忙藏进袖子里,轻咳一声,“没事……一点小伤。”他将信纸放至一旁,口中道:“父皇若见母后玉体受损,怕是要怪责于儿臣,照顾不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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