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走着走着,那双腿却似越走越慢,终于停了下来,站在官道上发呆。
“泸水村,悠悠和那个杨小可,不就是泸水村的人吗?那个杨小可,弄成那个样子,难道就是因为这个贵族?要真是这样的话,悠悠她们,会不会有危险?”
对于贵族的骄横凶残,张弃可是见得多了,但凡贵族,就没有一个善良的。
“如果悠悠真有危险,难道我就看着不理吗?那我岂不成了忘恩负义?”
张弃紧皱着眉头,犹豫了好大一会儿,终于还是掉转了身。
“还是回去看看吧,如果不是去找悠悠她们的,我再去镇上也不迟!”
不过就在他犹豫的时间里,那群人已经去得远,连背影都看不到了。
泸水村,村头小屋外的石头上,悠悠又吹完一支曲子,叹着气,放下了竹笛。
她自小喜欢音乐,竹笛、芦叶、马鬃琴,什么乐器到了她手里面,都能奏出优美的曲调。
“也不知道萧大年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唉,小可姐姐,你过得可真苦啊……”
悠悠瘪瘪小嘴,却蓦然发现:夜色暮霭中,有几个人影,正急匆匆地从村外走进来。
她小脸一变,如灵巧的雀儿般跃身而起,飞快地跑进了村里。
那几个人影走进寨门,正是素锦青年带着的七八个家丁。他们走进村里,却并没有无头苍蝇般四处乱蹿,而像是轻车熟路,径直穿过村中大道,拐上一处小巷,走到一户茅草屋前。
这户房屋是用已变得灰黑的夯土垒成的,几根漆黑的松木支撑起覆盖着厚厚茅草的屋顶,屋门是栗木的,还贴着泛白的对联,应该是去年春节时,就贴在门柱上的,已整整一年了。
“这儿就是那个小娘子的家?”望着紧闭的屋门,贵族青年皱着眉头问道。
一个家丁立马凑过来,哈着腰答道:“回少爷,就是这儿。小的就是这泸水村的人,对村里熟悉无比。我们泸水村五十三户,只有三户外姓人,一户姓萧,他家儿子叫萧大年,去年初被捉去参加圣之血祭了。这姓杨的是另一户,还有一户是村头打渔的老头儿。姓杨这户,只有两夫妇和一个女儿,在村里种田,这时节,也应该回来了。”
贵族青年一折扇柄敲在这家丁头上,骂道:“本少要你说这些废话啦?闻过,去叫门,他们要是好生生把他女儿交出来,万事好说,本少还可以施舍一两银子,让他修缮一下房屋。”
闻过提着腰刀,答应一声,便大步走到栗门前,伸手重重一拍,屋顶的茅草和灰尘簌簌直落下来,呛得他连连挥手,喃喃骂着,又是一脚踢在门上,把门扇踢得前仰后倒。
但屋里似乎没人,那门扇都快倒下了,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闻过又扯着嗓子叫了一声:“屋里有喘气的没有?老子闻人世家来人,还不快出来迎接!”
但屋里还是没有半点声音,黑洞洞的,也没有灯光,似乎的确是没人。
闻过回过头来,望着贵族青年,似乎是在讨对方的示下。
贵族青年也紧皱着眉头,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却听有人问道:“你们找谁啊?”
众人一齐回头,却见说话的是一个小姑娘,不到十岁,生得如豆芽般瘦弱;手里拿着一支尺把长的竹笛,正睁着圆圆的大眼睛,一双水灵灵的眸子闪着好奇的光芒。
“小悠悠?”那泸水村出去的家丁叫了一声,又问道:“你来得正好。你知道,我在闻人世家做事,我们公子要找杨老瘸子一家,来了却不见人影。他们人呢,跑哪儿去了?”
那女孩正是悠悠,用竹笛敲打着手心,天真无邪地问道:“程二麻子,你还知道你是泸水村的人?你带着人来村里欺负乡里乡亲,夜里不会做恶梦吗?”
程二麻子老脸一红,没来得及回答,已听那贵族青年不耐烦地道:“什么废话!说,这家人到底到哪儿去了,为什么家里没人?他姥姥的,天都黑了,老子的吉日良辰啊!”
悠悠望着他,问道:“你又是谁啊?什么吉日良辰,今天的日子很好么?”
“你爷爷我叫闻人煜,闻人世家三少爷!”
“爷爷?我爷爷是打渔的,可不是闻人世家的什么少爷狗爷的,你乱说话,不对!”
“娘的,你个小姑娘跟本少打花腔是不是?”闻人煜大怒,顺手抽出程二麻子的腰刀,厉声喝道:“还不快点说出来,这家人去哪儿了,要说慢了,小心本少一刀把你砍成两半!”
悠悠似乎是被吓着了,小嘴一瘪就要哭出来,但见闻人煜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又抽抽鼻子,带着哭腔道:“他们不在家,年前就去泸江城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你撒谎!”
闻人煜怒吼一声,手一抖,那腰刀便搁在了悠悠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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