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婵脑袋里的弦崩的紧紧的,她攥着手,竭力想让自己平静。
翕砚一下子呆住,没想到这个陆姑娘,居然能找到这来,她怎么有脸啊!还一口一个世子哥哥,他们世子也是被这女人这么叫的吗?
还当着夫人的面,这不是故意恶心人,她着急看向卫婵,见她神色如常,只是面色相比平时有点苍白。
“翁主,这人是什么人,怎么如此无礼,奴婢把她打发了出去吧。”翕砚生怕起什么幺蛾子,叫卫婵难过,急忙建议。
卫婵摇摇头:“陆姑娘,不是那等无礼之人,你要见谢世子,为何要找我?”
“您,您不是世子哥哥的夫人,在程家,大家都看见了。”
卫婵默然:“我不是。”
陆明月擦擦眼角的泪水:“卫娘子,您认识世子哥哥,定然有门路,让我见见他吧,他已经有七八日不曾来探望我,我实在担心,却进不去公府和他的别院,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想来求求您。”
“大胆民女,我们夫人已是翁主,你却一口一个卫娘子,如此僭越,不懂尊卑,你是何意图?”
陆明月有些愕然。
卫婵颔首:“我的确已是翁主,圣旨虽下了,可册封礼还未行,你唤我一声卫娘子,也没什么不可。”
“是,是民女无状,冲撞了翁主,求翁主责罚。”
“没什么责不责罚,只是你为何,会来寻我?有谁让你来找我吗?”
“没,没有谁。”陆明月垂泪:“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才想来找您碰碰运气的,世子哥哥不见我,我还能怎么办呢,可我跟世子哥哥都有了肌肤之亲,我没法子,翁主娘娘,求求您,成全我跟世子哥哥吧,我愿意一辈子服侍世子哥哥,哪怕是做妾。”
“思危,你如此冲动,险些就坏了大事了!”陛下少有对谢怀则如此不假辞色的时候。
他是他的爱将,是他手中最好用的一柄刀,纵然对他也心有防备,是因为他这个陛下,做了那个位置,就注定是孤家寡人。
但这只年轻的狼,还没有成长到能对主人露出獠牙的地步,他依旧愿意怀柔而不是打压,飞鸟没尽,良弓怎可珍藏。
谢怀则年轻气盛,心中还有抱负,比起那些油滑的骑墙派老臣,可太得他的喜欢了。
以前陛下总觉得,此人如此年轻就有如此心机,能这般沉得住气,他的确不大放心,可现在却拿捏到了他的软肋,然而放心下来后,就从情爱上,导致要出事。
“微臣有错,可微臣不再想与陆氏虚与委蛇。”
谢怀则冷着脸,话也不多,态度却很明确,就是谁爱干谁干去,反正他是不想做的。
陛下苦口婆心:“从三年前,皇贵妃遇刺,到诡异天火案,再到云邑被刺杀,你那前夫人孟氏倒戈,一桩接着一桩连环套,你没发现,这都是冲着我们君臣来的?太子若有好歹,朕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可针对云邑,想要偷窃机密污蔑你,若是他们成功了,你出了事,就是断了朕的臂膀。”
陛下现在想想都还心有余悸:“你猜天火案查出什么来了,失火火源下面,居然是个私炮坊,京兆府明着查,鉴查司暗着查,居然一点线索也没有,什么都查不出来,云邑给朕赚了钱,进了朕的私库,没进国库,就有人急了,背后策动,让云城商会那些人出头,要整治云邑,朕却完全不能出面,只能私下保驾护航,你猜着背后之人到底是谁?左相家的一个管家承认了所有罪名!”
陛下越说越气,拍着桌案爆起:“他们想要对朕蚕食鲸吞,还一直隐于暗处,如今好不容易,从这个陆氏身上有了些线索,你说不查就不查了,后党潜伏如此之深,到底何时能把后党瓦解?”
谢怀则心不在焉:“您直接废后不就得了。”
“朕废后?你上嘴皮子下嘴皮子一动,真是能说,朕要打个羌奴都要做戏,使用暗中手段除掉靖江郡王父女,废后这种事,你猜有多少老臣会跳出来阻止?”
“如何不可,皇后无子,皇贵妃总不能顶着太子生母的身份,却依旧被皇后压一头,您也忍心如此对她?”
陛下动容:“朕,朕在此事上的确对不住妙儿。”
一见谢怀则那不聚焦的眼神,就知道这孩子心思根本没在讨论政事上。
“废后,是要理由的,我大临建国以来,从无皇后无子被废,而且朕登基之时,的确借了皇后家族的势,你要让朕背负骂名吗?”
皇上这辈子追求一个仁,也被困在这个仁之中,又些御史哪怕指着皇上的鼻子阴阳,为了博得仁君的名号,皇上宁可自己忍。
“废后,是要有实据的,现在,陆氏,就是那个突破口。”
“这事,谁爱去做谁去做,微臣不去。”
“你不去,朕要谁去,那是冲着你来的,你不是很会哄小姑娘,京城的那些姑娘都喜欢你,就连你私下保密走的路线,都摸清楚了,对你来个救命之恩,你不去以身饲虎,谁去,朕要派别人,人家也瞧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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