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红睛夜叉从天坑底飞了出来,恰好一尾两尺余长的白鱼从一个水眼中跳落,这头红睛夜叉反手一抓,顿时把这尾白鳞大鱼擒捉在手中,巨口一张,獠牙切动,就把这一尾大鱼生嚼了吃。
吃了一尾大鱼之后,这头红睛夜叉还不肯罢休,仰天大吼,身上浓重的妖气澎湃,宛如潮汐一般在这个洞穴中肆意冲荡。这股妖力波动过一块突出在天坑上的巨大岩石时,忽然有滞涩之意,这头红睛夜叉凶横无匹,在血河中纵横,又少对手,便养成了自大成狂的习惯,身法一幻,宛如黑烟般冲在了那块岩石上空,巨爪一拍就想砸碎这块引起他疑窦的悬空巨石。
这头夜叉力大无穷,虽然这块岩石有方圆亩许,但是他自持铁骨铜皮,这一抓怕不是有十万斤重力,定可一下打碎这块小山般巨大的石头。
但这头红睛夜叉却没曾想到,他才出现在巨石的上空,就有一道黑气冲起,把他整一卷,顿时就制住了他,让他空有一身巨力,也丝毫动弹不得。黑气中一个彪悍的虎头少年探手抓住了他的两条精瘦大腿,奋力劈开,只听得喀嚓一声巨响,就把头红睛夜叉生生撕成了两半。要说这头红睛夜叉力气犹在小妖王屯海之上,只是他被六阳封神幡制住,动转不得,这才一个照面就被这虎头少年扑杀了。
“这头红睛夜叉也算凶横,若不是我用隐身法藏了形迹,还未必能这么容易杀了他。看他一身妖气穷横,也有炼罡的修为,正好给我的六阳封神幡做第二个主魂。”
焦飞撤了隐身法,现出背后五百水蛇兵,还有身前的六阳封神幡来。他把六阳封神幡一抖,那头红睛夜叉两半残躯就落在了水蛇兵当中。这些水蛇兵在天河剑派实没吃着什么好的,毕竟天河剑派是道门正宗,给它们准备的饮食,也不过寻常牛羊。焦飞击杀的血河生灵,都是气血强横,修炼多年的妖躯,对这些水蛇兵来说,乃是大大滋补之物。
这头红睛夜叉才落在水蛇兵当中,就被几个靠近的撕成了十数块。这些水蛇兵训练有素,倒也不贪独食,得手的水蛇兵留下自己该得的一份,就把手中多余的肉块分给同袍,这头红睛夜叉很快成了水蛇兵的果腹之物。吃了这般滋补的肉食,这些水蛇兵的妖气妖法的浑厚,天蛇妖气似乎也隐隐壮大了一分。
焦飞元蜃诀微微一提,无数符箓就从眉心飞了出来,一一融入了六阳封神幡中,这些符箓每打入一道,那头红睛夜叉精魂就呆滞一分,纵然这头夜叉也想挣扎,但是却被小妖王屯海这虎头少年牢牢捉住,又被六阳封神幡上的黑气裹住,百般挣扎不得脱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本我意识被一点一滴的炼化。
焦飞祭炼了三四个时辰,红睛夜叉的最后一点本我意识才最终消散,在六阳封神幡的黑气一个打滚,就跟小妖王屯海,并排一起,张牙舞爪,信信发威,完全忘记了自己是谁,只知道焦飞乃是他的主人。就算一缕残魂不要,也定要为焦飞舍生拼死,战斗到底。
焦飞初次祭炼主魂,看着红睛夜叉的本我意识被抹去,不由得暗笑道:“记得看许多修炼剑仙的文章,里面的邪派妖人所炼的邪法,也都是这般祭炼生魂,只是却不把意识抹去。每每跟人斗法,眼看大获全胜之机,就被手下的恶鬼魔头反噬。每次斗法还要担忧,还要以精血饲养这些阴魂,一直笑他们太痴呆。没想到自己真个修炼法术才知,祭炼这种邪门法术,第一要务就是抹去这些阴魂的本我意识,让他们早就不知自家谁人,只懂得为我效力,甚至连本身也不顾,最是忠心不过。越是厉害的法术,抹去本我意识的手段便越厉害,元蜃诀如此,六阳封神法如此,便是禾山道的法术中也有这种手段,只是他们的法术低劣,做不到把全部本我意识抹去,还会残留一两分本性来,那是禾山道的法术不成,却不是他们连这件事儿也没想到。”
焦飞在这里镇压通道,已经有十余日,六阳封神幡经他重炼,已经炼成了第一重的禁制。他这才知道,除了那六头主魂能够御敌之外,这六阳封神幡尚有许多妙用,其中也有道门豢兵之法,把无数阴魂炼就阴兵,派兵布阵,凶威焰焰。只是他修为不足,又没得许多阴魂,祭炼不到那等境界罢了。六阳封神幡炼就了第一重禁制,威力已经大过了禾山道的任何任何一件法器,一股魂气凝练可以摄拿任何敌人。红睛夜叉就是被魂气束缚住了,才一个照面便被杀害。
焦飞炼化了这头红睛夜叉之后,一挥手把水蛇兵和六阳封神幡一起隐去,连天蛇妖气都隐藏了起来,只剩他一个人端坐的巨石上,看起来就似一个普通人一般。
焦飞在天坑上镇压血河出逃的妖魔十余日,一直都没有遇上太大的危险,远远不符他的预期,焦飞其实也甚为戒惧,不过在他看来,与其去担忧还未出现的危险,不如加紧修炼法,增强得一分实力,遇上的危险便会少一分。因此除了和妖魔战斗,祭炼六阳封神幡之外,把所有的时间都拿来修炼。
天坑之下依旧血光隐隐,似乎随时有什么东西会冲破虚空,择人而啮。数十个水眼昼夜不停的在喷淌流水,但只要一落在天坑之内,就尽数转为红色。这种异状谁也说不清是什么来由,焦飞在此地已久,也没看出来端倪,只能委诸天地异象,不是人力可知。
这座天坑深不见底,却并非是深远无尽,而是直下数十丈之后,空间就生出奇异的曲折。当初天河剑派的郭祖师曾下去过一探,回来后便叮嘱门下弟子,不是修炼元神的功力,绝不可自持法力,越过这座天坑去探究血河之秘。以郭祖师的修为尚且如此话说,天河剑派自然把天坑之下视为禁地。
忽然间天坑之下的血光中,有一双个狭长奇瞳睁开,穿透了水气,落在了焦飞的身上。焦飞在天坑上运炼天河正法,浑不知正有这样一双妖异的眼睛在窥测他,那双狭长的奇异瞳,盯着他看了良久,才忽然隐去,然后一条似蛇非蛇,似鱼非鱼的妖魔缓缓破开了天坑下的血光浮了上来。
这头妖魔也不知用了什么法门,让焦飞和上面的水蛇兵都感应不到,在天坑内转了几圈,身上的鳞皮一张一张的褪下,渐渐的一个妙曼的身姿在天坑内现了出来。这头妖魔初化人形,在天坑内的无边水气中载沉载浮,那蜕下的鳞皮化成了一套紧贴身子水靠,把这头妖魔的绝世风姿,窈窕身段尽数都勾勒了出来。
这头妖魔轻轻一笑,但是笑声在天坑中隆隆的水声掩盖下,早就变得细不可闻。她抬起了一双凤目,轻抿嘴角,低声说道:“这便是镇压了我们血河一族,几近千年的天河剑派弟子么?看起来修为低微之极,若是天河剑派都是这样的废物,我们血河宗不日便可脱困而出。不知道多罗师弟在外面逍遥的怎么样了,居然还不肯归来,向师门通告外面的情况。”
这头妖魔的紧身鳞衣,把她的身材勾勒的犹如喷火,若是恍惚的看了背影,宛如寸丝不缕,赤裸着身体一般。她把双手一分,瀑布般的长发垂肩落下,终于露出一张美艳的笑靥来,只是她脸上笑意虽浓,眼神却冷冷,宛如寒冰,望着焦飞孤单坐在巨石上的身影,身上全是凌厉的杀意。
焦飞不言不动,瞑目打坐,似是神游天外,对外界的变化一无所知。刚才那头妖魔隐藏了身上的妖气,他似乎并不能察觉,可现在这头妖魔已经把妖气尽数发出,焦飞似是还不能察觉,更让那头妖魔小瞧了两分。
这头妖魔在虚空一抓,落入天坑的水流中,就像是被摄拿走了颜色,都返本复原,变成了清冽的河水,但是那头妖魔手中却因此多了一口血色长剑。这口长剑就像是无穷血光所化,剑身不住的翻滚扭曲,宛似活物一般,长剑入手,这头妖魔的杀气更盛。随着这口血光长剑把天坑中溅落的河水中的红色尽数吸摄,这口血光长剑已经延长百尺,这头妖魔一声轻叱,连人带剑化成了一道无匹血光,向着端坐在巨石上的焦飞斩落。
焦飞就在剑光就要及身的一刻,蓦然睁开双眼,冷冷喝道:“妖魔,正等你来受死!”
他酝酿许久的天河剑气喷薄而出,和血光剑气斩在一起,那头妖魔虽然法力强横,但是小觑了焦飞,双方这毫无花俏的一记硬拼,竟然是以她被震的倒卷而退告终。焦飞一剑退敌,心中却殊无喜色,他的天河剑气经过这些天的战斗,早就修炼的圆熟老辣,就算是炼气成罡的妖怪,也要被他一剑震碎五脏。
他的天河剑气乃是一元重水所化,剑势最为沉重,就算是最顶尖的炼罡境界的妖魔修士,也抵挡不住这蓄势良久的一剑。这头艳光四射,美貌无匹的妖魔居然能硬接下他一剑,那么最少也是凝练成内丹的大妖魔。焦飞尚是第一次在天坑遇上这个级数的妖魔,心中并无必胜的把握,纵使他道心坚定,也不禁有一丝戒惧。
“这妖魔是哪里来的?她可不像那些普通的妖魔,一身法术绝对是有人传授,并非天生,这种千锤百炼,经过无数高人删修的道法,是那些靠天赋修炼的妖魔不可能有的本事。”
焦飞把天蛇妖气放出,一条大蛇在他头上翻滚,给他提供了源源不绝的法力,纵然是遇上了罕见的强敌,焦飞在凛然之后,斗志却越涨越高。道家主张清净,魔门去喜争斗,他兼修道魔两家,心性也受了两家心法的影响,若是肚子静修,他便能把持住心境,古井不波,若是遇上战斗,他就能战意高炽,无畏无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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