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揣着一点点的敬佩和一点点的疑惑,聂乐言最终若有所思地低着头,缓步走出了房间。
可是直到第二天搭上回程的航班,江煜枫等待着的那个答案始终没有到来。
她既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似乎就一直陷在一种莫名的状态里,清丽的眉间甚至偶尔露出一副愁云密布的样子。
就只有这一点,让江煜枫心里极度不爽快。
和他在一起,有这样令人纠结吗?
可又偏偏发作不得。她这个人一向都是这样,倘若被逼得急了,估计一气之下会连一点点后路都不肯给自己留下,哪怕事后再万分后悔也无所谓。
看,他就是这样了解她,深刻了解她的执拗与倔强。
飞机攀升到云层以上,远处仿佛就是天的尽头,橘色的霞光由南到北练成一线,深深浅浅的晕染开来,从舷窗望出去,竟有一种宁静但惊人的美丽。
其实她现在的样子也很美,一张脸陷在半明半暗的阴影里,却仿佛有细碎的光点在她发间跳动,她望着窗外静静出神,下颌的线条柔和的不可思议,令人几乎忍不住伸手上前触碰一下。
生平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说出这样的话,他不逼她,但也不代表会就这样放任她无限期地装傻下去。
聂乐言正盯着机翼下面那一片浩渺的云海发呆,结果突然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
她转过头去,目光澄净得如同细碎的水银。才这么几天,就好像已经很习惯了他的动手动脚。又或者,她其实一直习惯着,就算是在分手之后,身体里的某一个部位仍旧保留着对他的记忆。
如今,这些记忆正在一点一点地逐渐复苏,如同即将熄灭的火苗却突然再一次燃烧跳跃起来,并迅速席卷蔓延。
“我给你三天时间。”他说。
“什么?”她微讶,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于是立刻拒绝:“不行。”
身旁的男人挑了挑眉:“怎么?”
其实很想直接回答他:“我们是不可能的”,但她最终还是鬼使神差般的说:“……三天太短了。”
说完就立刻懊恼地要死。
还有什么值得考虑的呢?像他这样的一个男人,对于女人来说简直如同恶魔或幽灵,充满极端的诱惑力,却又让你根本看不清他的心在什么地方,又或者根本不知道他有没有心。
其实她越想就越怀疑,昨天他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不是一时头脑发热,抑或是存心逗着她玩儿?因为他过去就常这样,时不时逗一逗她,倒像是养着一只小宠物。
可是话一出口,覆水难收。果然,只见他摸着下巴略一沉吟:“三天不够吗?那你觉得需要多久?”
她索性得寸进尺,信口开河:“三年吧,怎么样?”
他眯起眼睛,温热的指腹状似无意地从她的手背上轻轻划过,带来一阵难耐的麻痒,语气愈加轻飘:“也就是说,这三年之内你都不会和别人恋爱结婚了?”
真够狠的!
她在心里咒骂了一声。现在二十六岁,三年之后岂不是接近三十?到时候沦落成大龄女,恐怕就真的没人要了。
看着她变幻不定的脸色,他低低一笑,她却气得抿了抿唇,好半天才又说:“你到底玩够了没有?”
“为什么你总是这样看我?”
“因为你历史复杂。”
其实他的声调仍旧有些懒洋洋的,但是眼睛里笑意已然收敛了起来,眼底一片漆黑深邃,目光却格外灼然清亮,“这就是你不信任我的原因?”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正经模样弄得有点窘迫,转过头去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
而他一时间竟也不再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空姐过来替头等舱内的几位乘客送毛毯,又顺手调暗了顶上的灯光,她这才用眼角余光偷偷瞟过去,发现他正阖着眼睛假寐。
这时空姐恰好走到旁边,她便朝空姐比了个手势,又指指江煜枫,美丽的空姐会意,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很快就拿着毯子过来。
“帮他盖上,谢谢。”她无声地做了个口型,然后轻轻动了动手指,见他也没什么反应,于是便一鼓作气地将手从他的掌中抽离出来,自己侧过身,重新望着机翼上的那一闪一闪的小红灯发呆。
原以为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谁想到几天之后,江煜枫却大摇大摆地登堂入室起来。
起因是销假后的工作积压,某天加班晚了,又被老板临时叫去开了个设计小组的会议,结果赶在回家之前,聂乐言的手机电池就已经消耗殆尽。
偏偏在最后一刻,接到江煜枫的一通电话。
她当然正在下楼的电梯里,旁边还有好几位一起下班的同事,他在电话里问:“你在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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