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王山的早晨雾蒙蒙,山下小镇里飘着烟,烟里虚浮着桥,桥上挂着一把蓝色的油纸伞,桥下孤舟载孤影,桥的两侧则是逐渐复苏的祥和景象。
“雨婆,热汤面!”
桥头小摊,一行精神小伙卷着袖子走进雨家小摊。
摊车后头坐着位年过七旬的老婆婆,见到乔帮小伙子们一如既往的来吃面,她即面露慈祥笑容,招呼着‘好好好’起身来,往刚烧开的大锅里下面。
“雨婆,让小妹帮你打下手!”
“诶呀不用不用~”
“婆,莫客气,今儿不是我们要吃,给客人准备的!”
来不及多说些什么,年仅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走进来,二话不说便接过她手中的锅勺。
雨婆有点无措,却眼尖的看出来,今天这些小伙子是有点不同。
还是吊儿郎当的样子,却好似带足了兵器。
乔帮,顾名思义便是莫王山乔家帮。
听上去好似有点背景,实际只是镇上一群无所事事的小家伙抱着志气梦着大事,学的却是隔壁寒帮的潇洒。
雨婆知道寒帮。
几千口人的大帮会。
而乔帮,十几口就连她一个老婆婆都能养活…“妮子,你们这是,赶着去作甚?”
雨婆切着肉往锅里下,小声的询问着这位乔帮年纪最小的妹儿。
妹儿仿佛心情不太好,却不是因为被使唤来花钱当厨娘,她随着雨婆的目光,看向位子上正在磨刀擦剑的几位哥哥。
黛眉轻蹙,摇头道:“婆还是少打听比较好,我觉得这事儿不太妥当,但他们都不听。”
雨婆婆眉头一挑,略有急色:“可不兴胡来,你们这些个没爹没娘的娃儿,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总算是办了堂口见了好日子,可不能瞎折腾。”
“他们不听,你说,婆婆听。”
生无爹娘吃百家,其实就相当于有了一百家爹娘。
包括雨婆婆,乔帮上下每天早晨来光顾也不为这一口热汤,就是养成习惯来照顾老人家而已。
林熏儿张口欲言有几回,犹豫了许久,还是遭不住雨婆婆这双充满鼓励的眼神。
她说了:“昨夜里,莫庄主请二哥上了山,二哥回来说,山上来了位贵人,要请各路英雄做事。七里的邵家通泉的徐家都来了,据说还有许多外来的侠士。”
“您也知道二哥眼睛毒辣,一眼就看出来那全是武林高手,不用想都是大事情,所以二哥就答应了。”
雨婆婆惊了,她下意识的看向几位青年小伙,被林熏儿称为二哥的不在其内,则无从追问。
然而人活几十年不是白活的,雨婆当即抓住关键,同时也抓住林熏儿的小手,急切道:“都说了是大事情,都说了全是英雄好汉,关你们乔帮什么愣子事儿?”
“我也是这么想的…”
林熏儿并不介意雨婆婆言语间的小觑,毕竟事实胜于雄辩无需打肿脸充胖子。
有隔壁寒帮在,乔帮这辈子都难做大做强。
更何况,乔帮成立至今不曾强取豪夺不曾收取保护费,一切有悖原则的事情那是碰都不曾碰过。
林熏儿有时也想说,咱家到底是靠什么活到今日的?
答案,她心里一直明白。
雨婆婆方才说了,帮里去岁也办了堂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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