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子刚生小孩了。”
他联想起里枝的舞台形象,说:“那就恭喜你啦。”
“提前了六十天,是早产啊。所以……”弟弟说话的速度快得惊人。
“是吗?不要紧吧。都说怀胎七个月的孩子能养成嘛。”
“重量只有五斤重。”
“一般婴儿多重?”
“对不起,我急着走,失礼了。“
“啊,喝杯茶再走嘛。”
“接着我还得去接下田博士。不请可以信赖的医生看看,放心不下呀。”弟弟仿佛无法站住似的,心神不定,手足动个不停,“过两三天再……请多关照。”
“不,我也一块去。先去医生那里,然后再去你家祝贺。”
“是吗。”弟弟稍许镇静下来,这才发现他的伴侣。
“可是……”
“没关系嘛。”他说罢,又对打字员说:“那么再见。”
于是,兄弟俩坐上了出租车。
弟弟满脸挂着明朗的感谢的神情望着他,可是当自己的视线与他冷峻的眼光相遇的时候,弟弟说:
“我坏事了吧?”
“你是说那个女子吗?”
“唔。”
“她是报社的打字员。我这是第一次带她出来,说不定她接着还会去什么地方呢。”
“可是这……”
“什么,没关系的。在饭店或什么地方,她如果忽然想起在陋巷的简易住宅里,父母兄弟盖着又薄又硬的棉被躺着的事,就会感到很忧郁啊。”
“看来她家很困难啰。”
“对……怎么样,你高兴吗?”
“唔。嗨,这就叫高兴吗?”
他忽然高声笑了起来。弟弟过去的情人在大剧场的舞台上令人眼花缭乱地跳着舞。在差不多同一个时候,弟弟的妻子在贫困的家里生小孩。弟弟、里枝和弟弟的妻子都不知道这种情况。这是多么滑稽啊。而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现在同那个打字员相恋,可早晚终归要分手的。再过多少年后的同一个时候,他会做些什么,她又会做些什么,彼此又互不知晓。这是理所当然的。不过,到了那个时候,又会像现在这样笑了。会笑什么呢?他被一种诱惑搅动,很想把今晚里枝舞蹈的事告诉弟弟,于是他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说:
“喂,好好干吧。”
“唔,我也这么想。我当爸爸了嘛。再不好好干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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