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端盘洗碗,小二五指不自然的蜷起,一双手掌微微泛着蜡黄,一层油蒙蒙的光晕从十指间溢出流向水中,泡水实在舒服,小二不自觉搓起双手,油光和尘垢一点点浮进水面,待小二取出双手,水里已经浮起了一层油圈。
景笙指了指水,又指了指银票对小二道:“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小二似乎思索了一会,还是摇头。
君若亦已经走了过来,淡淡道:“银票是干净的,你的手是脏的,所以银票不可能是你的。”
小二正要反驳,突然想通关节,一时语塞。
见还有人不明白,岭儿便朗声道:“各位看见这水没,洗了她的手浮起这么大片油污,可知她的手上又沾了多少,倘若银票真是她的,她不可能没有摸过,尤其这么大面额的银票,而这银票却是干干净净的,所以,这张银票定然不是她的。”
周围一片恍然。
小二弱势的辩白:“我,我是刚从钱庄取出来的……”
景笙笑得浅淡:“哦,那是哪家钱庄,如此大的面额,我想钱庄掌柜一定会有印象的……”
豆大的汗水顺着小二的额头跌落,小二瑟瑟向两位打手姑娘身后退去。
君若亦蓦然抽出酒楼门前的艾草枝,轻柔地一个旋身,枝条狠抽在小二身旁的空木桶,带来的劲风震得两名打手皆举袖后退两步,再看去,木桶已被从中狠狠劈成两半。
小二瞪大了眼睛,忙连滚带爬到君若亦面前,哭喊着求饶。
“我,我……是我错了,求求公子小姐,我真的是因为家里缺钱,才会做出这种混账事情的……我错了,我无耻我卑鄙我下作我小人……”
说着狠扇了自己几个耳光。
君若亦看了看她涕泗横流的丑态,握着枝条的手慢慢垂下。
“你方才说的都是是真的?”
小二直起身,点头如捣蒜:“是的是的,都是真的真的。”
君若亦猛然挥手,一道枝影抽在小二的脸上,顿时一条血红痕迹浮现,煞是骇人。
小二捂着脸嗷嗷打滚惨叫,没曾注意一张薄薄的纸条飘到了自己身上。
君若亦丢开艾草枝,边用阿离递来的白色手帕仔仔细细擦过每一根手指,边用冷冷的声音道:“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为女子。那五百两给你爹治病,银票我有记录,倘若用到别处给我知道……就没这么简单了。”
景笙的视线掠过五百两银票,目光中隐隐有着抑郁。
攒了两三百两花却她多少时光,君若亦随便出手就是五百两银票。
呜呼哀哉,世上当真无公平可言……
君若亦擦干净手,随手丢个侍童阿离。
走到景笙面前,态度依旧,只是眸子里的讥诮淡了些许:“多谢。”
景笙笑着摇摇头:“君公子客气。”
就算没有她,小二也根本为难不了君若亦,不过现在她现倒也根本不会担心君若亦看上她什么,有彪悍的齐旻瑜对照,如今的她确实太过平庸了。
小二抄起银票,边捂脸边飞奔回酒楼。
见无热闹可看,人群也渐渐散去。
君若亦正要走,身侧阿离扯了扯君若亦衣袖,低语了两句。
景笙当他们要说什么私密事,脚下一转便朝景府方向走去,没迈两步,那个小侍童急急追上来:“喂,喂,等等……别走那么快……”
景笙闻声停下脚步:“不知还有何事?”
阿离犹豫了一刻,弱声张口道:“那个,你知道怎么去静禅寺么?”
景笙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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