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岁至此除,新岁将至,即为岁除。一“年”中的最后一天叫岁除,晚上就是除夕。但是在粤省,人们更喜欢称这一天为年三十。
年三十的大清早,林天明夫妇早早就起床开始忙碌了。
年初一是不允许“杀生”的,所以林天明得在今天就准备好今明两天的菜品。他搬来一个又大又深的红色塑料盆,往盆中注入热水,然后再把宰好的两只鸡一只鹅整毛放进去来回翻烫,这是拔毛前的准备工作。
千万不要小看这道工序,这可是个技术活。烫太久会把鸡鹅的表层肉烫坏;要是时间不够,其身上的毛又很难“撸”下来。
林天明在忙的时候,杨丽萍也没有闲着。村里每家都要在年三十这天,做一道名叫“濑粉”的早餐。
这会,杨玉萍把调好的粘米粉浆,装在一个带有多个孔眼的漏斗中。之后,她拿着漏斗在煮开的锅上面抖着手,让米浆形成米线状掉进锅中……
做好早餐后,杨玉萍匆匆吃过,又要开始准备过年拜祭用的香烛纸钱……
早上八点多,林溯兄弟三人被叫起床,在吃过早餐后,他们也开始了今天的忙碌——贴对联。
这可不是一项轻松的工作,对联要分左右,联语还得对应相应的门口,贴的时候还不能歪斜。除了对联,一个门口还得贴有门神与挥春,而林溯家里有7个大门口……
一家人分工明确,忙忙碌碌弄到下午一点多才搞定,当杨玉萍在家门口祭完祖宗,放过鞭炮后才意味着“除旧”的步骤全部走完。
“年三十下午的花最便宜了。”
忙完一早上的林天明夫妇,甩下这么一句话后,跑到镇上的花市,买回来了一大株的桃花和两盘年桔。
桃花与盆栽要摆放在大厅作装饰,还得在它们身上挂红包。林晓鹏腰不好,就留在屋里负责挂“红包”,其他人则泡在厨房里准备今天的年夜饭……
夕阳落下,团年的气氛愈发浓稠。村里每家的房子上还飘荡着尚未消散炊烟,在这个时候,无论走到谁家门口都能闻到香喷喷的菜香。
林溯端上来最后一道菜,饭桌上已经放不下了,众人帮忙移出一点空间。把菜放下,林溯也坐了下来。
电视上播放着喜庆的粤语贺岁曲,林天明坐在首位,站起身来举起了杯,“祝大家新的一年健健康康,工作顺利,个个赚大钱!饮胜!”
“饮胜!”林溯几人也跟着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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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有人问,年味是什么?
林溯肯定会说,年味是守岁时那震耳欲聋的爆竹声!是年初一看到那铺满巷子的红色纸炮碎屑!是缭绕在村头上空半天不散的硝烟味道……
社会在进步,但是城里的过年气氛却越来越淡,反倒是农村里的传统习俗保存得很好,过节的氛围很浓。或许,这也是很多城里人喜欢回老家过年的原因吧!
林溯同样喜欢村子里过年的气氛。
晚饭过后,村子里各种烟花礼炮声逐渐密集起来。林溯靠在窗边,听着外边震天撼地的声响,内心却感觉到了久违的宁静。仿佛是在嘈闹喧嚣中,回到了小时候那无忧无虑的日子一般……
年三十晚的十一点半刚过,林溯就听到劈劈啪啪的爆竹声稀稀疏疏地响了起来,这意味着距离新一年的零点越来越近了。
林溯赶紧跑到三楼,把一大卷爆仗用竹子撑好,吊到一楼地面。不单是林溯,旁边的邻居家也已经把爆竹挂好了。
随着零点越来越近,村里的爆竹声此起彼伏,往往是上一家的还没爆完,下一家的就已经在响了。
“10,9,8,7,6……”
电视上的节目正在做着新年倒数,林溯已经拿着打火机蹲在自家的鞭炮前了。
“新年快乐,羊年大吉,恭喜发财!”电视上传来拜年的声音。
林溯颤巍巍地点着爆竹,赶紧起身溜进家里,顺手还把门给带上了。
零点一到,村中鞭炮齐鸣,一时间,天地仿佛只剩下噼里啪啦的爆炸声。林溯一家人捂着耳朵,躲在大厅里相视而笑。
林溯看到自己三弟张大嘴巴像是在说着什么,但是他耳中只有炸鸣声。于是,他也张嘴大喊“听不到”,只是他的声音从一开口就被鞭炮声淹没了……
震天的爆竹噼啪声响了小半个小时才逐渐平息,当喧嚣过后,每家门口都已经铺上了红红的新装。而巷道中升腾起来的浓浓烟雾,在路灯的映照之下,散发着令人迷幻的色彩,仿佛有神仙在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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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年随着昨夜的鞭炮声飞驰远去,羊年踏着清早的红光缓缓而来。
大年初一的早上,林溯在嘈杂的鞭炮声中睡得香甜,却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了。
林溯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个蓉城的号码,“喂,你好,找谁。”
“新年好,请问是林溯吗?有场球想请你帮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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