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国使臣陆续入京之后,应依鸿胪寺与礼部章程觐见,敬贺国书、贡礼,以示永作藩服。
在这个档口允了各国朝贡,段曦宁自不是无的放矢,连消带打地给各国都加了一成岁贡。
偏偏诸国使臣敢怒不敢言。
谁不知大桓兵强马壮,锋芒最盛?
就算没被打过,也见过如今这位陛下当年怎么收拾曾经称霸草原的北狄。
北狄最爱干的就是打草谷,曾经扰得遍地百姓不得安宁,甚至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这招却被这位陛下反过来用。
每年趁着牛羊马繁殖的时节,她反复派轻骑袭扰,几年下来,致使北狄牛羊锐减,闹过不小的饥荒,马匹更是不足征战所用,只得乖乖与大桓互市。
北狄王庭本就人心不齐,又被她派人里挑外撅,离间得父子、兄弟皆反目成仇,无力南侵。
这些手段缺德归缺德,却实在好用,且难以破解。
北狄国力强盛都去了半条命,哪个小国都禁得起这么折腾?
多的一成岁贡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在沈鸿正式入宫觐见这天,沈渊想到段曦宁似乎对沈鸿多有不满,担心两人起了争执,便提前叮嘱沈鸿:“陛下向来嘴硬心软,兄长言语迁就几分,莫针锋相对,自会相安无事。”
听他语气中颇为熟稔,沈鸿带着探究的语气问:“阿渊与这大桓的陛下,似乎颇有交情?”
沈渊一愣,欲盖弥彰地解释道:“相识时日久了,总会有几分了解。”
“阿渊,我这趟来,既是为了来看看你,也是有要事求见大桓的陛下。”沈鸿神情愈加温和,夹杂着几分无奈愁绪,“朝堂之事,总是难免有分歧,纵然听你如是说,我心中仍旧忐忑,不知你可有何良策?”
听他似乎要与自己议政事,沈渊迟疑许久,问:“兄长想求什么?”
“桓军至今仍驻守武康,肆意妄为,惹得民怨纷纷。”沈鸿真真假假地摆出了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为梁国百姓计,我想求大桓陛下撤军。”
关乎桓军之事,沈渊为难:“兄长,我从不敢过问大桓朝堂事,只怕爱莫能助。”
“为兄自不愿叫你难做,只是……”沈鸿露出几分愈发明显的愁容,“我初次来云京,并不知大桓内情。你到底在此待了些日子,可知大桓有哪些说话有分量的将军,我寻机去走动走动,或许还有一线转机。”
沈渊劝解:“兄长,大桓将门自是忠君爱国,我们不宜过从甚密。”
“罢了。”沈鸿摇头叹息,“虽民生多艰,可你毕竟孤身在异乡,不该叫你烦忧,我再觅良策就是。”
不再多说什么,他便进宫去了。
沈渊却是因他的话思绪繁杂,趁着其余使臣跟着沈鸿入宫觐见的时候,借着去后厨寻茶点的时机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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