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寒说得头头是道,也因为太久没有工作,有些法律法规的具体细处已经记不大清楚了,但在气势上却一点也输于眼前比她高了一头有多的粗壮大汉。
司机气急败坏,说又说不过,最后恼羞成成怒,举起手就要打人。
夏之寒一惊,赶紧将母亲推开,转身将孩子护在怀里,心里懊恼着方才只想着逞一时之快,怎么没想到激怒对方的后果呢!
她等着那一巴掌的落下,忽然眼角瞟到身后飞过一团白影,随着几声雄壮的吠叫,那司机也爆发出一声惨叫。
夏之寒转头,正见一团白雪似的棉花球扑在那司机身上,将司机直压倒在了出租车车头上了。
“棉花糖!”夏之寒叫出声。正趴在司机身上的吉蒙一听到她叫它,赶紧放开了男人,连蹦带跳地转回头朝夏之寒扑将上来。
夏之寒吓得连连后退,她手上可还抱着孩子啊,哪里禁得起已经是个庞然大物了的吉蒙这一扑。
侧旁及时伸出一双手,将吉蒙已经抬高了的前爪左右握住,夏之寒身前的太阳光线,就这样被那个宽阔的背档去了一半。
她慢慢抬起头,仿佛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吉蒙,说过多少次了,不准你碰到她身上去!还有,后面那位同志,你刚才想干什么?打我老婆,还是打我孩子?无论你想打谁,先打过我们家吉蒙吧,然后再来过我这关。”
那司机已经被吉蒙吓住了,什么都没说,连滚带爬迅速爬上车去,急急踩了油门一溜烟跑掉了。
夏之寒愣住,痴痴地看着距离自己不到两步远的男人。他用被对着自己,可她分明看到了他的模样。那是在她脑海里百转千回了无数遍的一张脸,曾经让她恨到无力,恨到不能自持,却仍是不能让自己停止去想他,念他。
这样的人,注定是一生的劫,要么让人幸福一生,要么便是痛苦一生。
而这次,她等到的,又会是哪种结局?
吉蒙发出一声蔫蔫的吠叫,乖乖地跳到地上站好,望望它的男主人,又探头望望男主人身后的女主人,眼神可怜兮兮的。
夏之寒忍不住扑哧一笑。
陈嘉华回过身时,正见到夏之寒一边流着泪一边在笑。笑得越是厉害,眼泪便流得越凶。
那一刻,陈嘉华无所适从了。他其实今天是作了充分的准备来的。
事先通知了李然让他将吉蒙,仙人掌和绿龟送了过来。他一出法院,便直接带着他们往医院赶来。他要带着它们和他的老婆孩子一起回家。这个计划,夏父和夏母也知道,唯独夏之寒不知道。
他甚至想好了见到夏之寒的第一句话,到底是老婆,我们回家吧,还是小寒,好久不见,我回来了。一路上开车过来时,他都在仔细地想着,到底用哪句,然后又想着夏之寒会是什么反应,而他需要怎样去应对,将其一一化解。
可是,真正见到了,看到她哭得无所遁形的时候,他无措了,那些想了许久的话与招数在此刻统统派不上用场。
“小寒……”他幽幽地唤她,声音有些小,似乎还有些怯怯的心疼。
夏之寒不笑了,眼泪却没停,她低着头望着怀里的小宝贝,并不理身前的男人。
陈嘉华眼中一亮,小家伙睡得可香,周遭再怎么吵闹也影响不到他。他忍不住抬手去碰他的小脸,刚靠近过去,小家伙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双手一下子抬起来,牢牢握住了他的一根手指,凑到嘴边,伸出头了起来。
这样子,好像是把陈嘉华的手当成妈妈的奶头的了。夏之寒忍不住又开始笑,眼泪终于不再流。
陈嘉华无奈地拧住眉头,尝试了几次才将手指抽出来,接过孩子抱在怀里,却一动不敢动,脸上的表情也是战战兢兢,样子实在笨拙木讷。
夏父夏母很配合地站在一旁不出声。
从医院门口经过的人越来越多,许多人忍不住放慢脚步,将眼光转向这样一对夫妻,他们看上去是真的很幸福。
一家人终于回家了。
大半月没住人,家里已经落了好些灰尘,灰蒙蒙的一层。一到家,夏父夏母便开始忙活起来,陈嘉华帮着打打下手,没多大一会儿,房子里又是整齐一新了。
夏之寒盯着玄关处的鞋架上,重新满起来的各种鞋子,心里忽然开始满足。
终于,她不再是一个人,等待朝阳落日。
之后的几天里,夏之寒仍是不大说话,也不大理会陈嘉华。因为刚生产完
,她甚至提出分房而睡,不等陈嘉华开口表态,夏父夏母异口同声坚决否定。
对于夏之寒的仿若无意的疏离,陈嘉华很是苦恼。按道理,大风大浪后的夫妻,不是应该相亲相爱幸福一生了吗?可是,夏之寒的态度,实在让人费解。难道她还是不肯原谅他么,还是因为有其他什么顾虑?还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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