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哭。
陆依依无能为力地摇头:“我不知道。”
“他要为那女人负责,那我呢?”女人又哭又笑,腰身已没入水中,“那我呢?”
陆依依给不出答案,女人失望地继续往前走。陆依依的心揪了起来,她奋力抓住执着向前的女人,“你为什么这么傻?”
女人无悲无喜:“我很没用,是吗?懦弱了一辈子,唯一逼死的人是自己。”陆依依脸上吃惊,她在女人的眼里看到了自己的脸,和女人一模一样,隐忍而悲伤。
女人一点点消失,陆依依低下了头,映出水里面目全非的自己。她…想起了,属于她的失败人生。
父母双亡,收留于姑姑家。无论在何处,她都是被忽视的存在。平庸、懦弱,深深刻入她骨子。相恋多年的男人,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在水要没过她的头顶,似乎听到了来自天国的声音“孩子,你为什么这么傻?”人生唯一的关心,出现在她即将走进死路。她哭了,居然庆幸走对了路。
声音那般温和熨帖:“孩子,来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在那里,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想复仇吗?我可以帮你,去消除你的怨恨吧。”
“不。我只要不再受到伤害,有个人爱我。”
“不要求人爱,那太虚假,我给不了你。来吧孩子,发泄心中的仇恨,你的人生会从此不一样。不再懦弱,委曲求全的人生……”
一个英俊男人走到面前,她抬头呐呐问:“我为什么在这里?”柳朗皱了眉头,隔空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忘记你刚才看到的。”
柳朗若有所思看手里的流动的水滴:“元记忆?”他将水滴握在手中转身,灵魂抽离陆依依的脑海空间。元记忆应该保管在A世界,出现在此处的原因不会是他想看到的。
“依依——依依——”
陆依依突然睁开眼。卡莫尔还没高兴,少女陷入了魔障,眼睛发直嘴里不住呢喃。卡莫尔转过头对司机喊:“快,去医院!!”
“是。”一辆黑色低调小车,如一条飞鱼穿梭过拥挤的车道,甩下后面不停的喇叭声和咒骂。
卡莫尔抱着陆依依下车正要冲进医院,少女忽然惊呼一声。卡莫尔停下脚步,急切问道:“依依,你感觉怎样?我叫你都不应?”
少女神智恍惚地摇头:“我没事,其实…颖川变成今天这样,我曾在梦里见过。”卡莫尔担心地摸摸她的头:“你状态看起来很不好。”
陆依依怅惘地承认:“我不懂,我们为什么会变成今天的样子。”她带着回忆轻轻微笑,“颖川也许忘了,她曾经帮过我。她变了很多,我还是认出了她。我只有你们了,我该满足是吗?”她眼里的泪坚持不流出,仿佛她不再是那个傻兮兮的爱哭鬼,“我要去上班了。”
卡莫尔再三确认少女的状况,遵从她的意愿把她送到公司外。
陆依依正要进入旋转门,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拦住了她:“陆依依小姐吗?”他递给陆依依一张烫金明信片,“我是环诚律师事务所的詹权。”
陆依依疑惑地问:“詹先生,有什么事?”
詹权面带诚恳微笑:“陆小姐,不冒犯的话,请给我点时间。谈谈关于您父亲的委托。”
“爸爸?”相隔多年,陆依依念起这个称呼,有些恍然涩口。
儿时记忆中,家里从来不缺父母吵架的声音。而陆依依除了躲在房间里哭,什么都做不了。一次,家门重重地关上后,父亲再也没回来。再次听到父亲的消息,是他偷。渡出海遇难。父亲的身体下落不明,母亲一人坚强办完了葬礼。
父亲去世多年,陆依依对他的记忆已经模糊。委托?陆依依的心情复杂,她甚至不确定能否相信詹权的话。陆依依半信半疑,同意詹权在咖啡厅详谈。她的点头让詹权松了口气,像是多年的重担终于可以放下。
一落座,詹权拿出了一份文件:“陆小姐的父亲——陆谦廷委托我,在您十八周岁时找您。”
……
陆依依一进公司,所有人脸色严肃。办公室的回忆已经持续了三小时。等到会议室的人陆陆续续出来,富态的经理面色凝重,小声谈论着:“今年的第一次危机……”
陆依依小心地走了进去。刘淑兰支撑不住,疲惫地坐在董事长位置上,摔在地上的文件散落。
“妈妈?”
刘淑兰抬头,招了招手。陆依依神色不安,来到母亲的身边:“出什么事了?”
刘淑兰摸摸少女的头:“老问题。你还不懂。”母亲多年来独自撑起家和公司,陆依依第一次为自己的无用愧疚。
陆依依的眼睛发红,泪水早已干涸。一股力量油然而生,她大胆请求:“妈妈,我来帮你。不懂我可以学。妈妈要是累了,可以靠在依依的肩膀。”
浓浓亲情触动了刘淑兰尘封的心,她温柔微笑拉过少女的手:“依依,妈妈很开心。但是,现在的你,应该在学校里学习。最浅显的东西还没掌握,在公司是学不到东西的。”
陆依依羞愧地低头:“妈妈,我想帮您。”
“我知道。”刘淑兰收回了手,“最近你和柳朗怎么样?我听说你们吵架了。和好还是分手了?”
陆依依一震,有那么一刻她几乎遗忘柳朗的存在。刚才,她好像在哪刚见过他。陆依依诚实低声回答:“他不喜欢我。我…好像也没那么喜欢他。心里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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