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厢,两人走远,李小玉迫不及待地跟傅长宁分享起她昨晚的感悟来。
这些话她昨天也跟别的朋友说过,但她们都更愿意聊衣裳钗环或是哪家的少年郎又做了什么,对她所谓的人生感悟毫无兴趣。
她和傅长宁说时,内心其实是有点忐忑的。
大概是失望得太多,害怕兴冲冲过来又是一场兴意阑珊。
可傅长宁却在很认真地听她说话,时不时还会针对她的话提出一些疑问,有些疑问连她自己都回答不清楚,她却“被为难”得很开心,有种想法得到了重视的慰贴感。
再看着一本正经剖毫析厘的小萝莉,李小玉心情忽而大好,伸手捏了一把她还有些婴儿肥的脸蛋。
傅长宁一呆。
李小玉于是哈哈大笑起来。
而傅长宁,面无表情分出一股极其细微的神识进入天河珠,操控起那副已经认主的棺材。
旁边刚醒来的问尺本来正在猖狂大笑,突然间,它察觉到不对。
身后风声呼呼如猎,它想要闪躲,可傅长宁对神识的掌控程度早已今非昔比,更别说,天河珠内的一切都尽在她掌握之中,于是,伴随哐啷一声巨响,从天而降的棺材把青铜矩尺砸进了土里。
“我错了,不该捉弄你!咳咳咳咳咳!”
求饶声传来,傅长宁轻哼一声,操控棺材又往下压了三分。
刚才李小玉的袭击她本来是能躲过去的,谁知正准备动作时,周身灵力忽而一滞,就这么被捏住了脸。不是问尺这个无聊鬼还能是谁?
这两年里,在这鸟不生蛋除了彼此再无一个修士的凡界,一人一器灵关系突飞猛进,也让傅长宁慢慢发觉,什么沉稳谨慎都是错觉,真实的问尺,堪称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典范。
看她被捏脸很开心吗?
那就在天河土里好好洗个澡吧。
接下来,李小玉又带着傅长宁去见了她的几个朋友,一起玩了斗百草、踢毽子还有投壶。
傅长宁自从修炼以后和从前的小伙伴见面得就少了,很少有这么孩子气的时候,她没用灵力作弊,但修炼后的体质还是远远强于普通少女,不服气的少女们挑战了好几次,最后只能甘拜下风。
李小玉与有荣焉,趁着傅长宁没注意又想捏她脸,可惜这次没能偷袭成功。
她颇感遗憾。
中午的时候,傅长宁顺其自然地留在了村长家用饭。
因有王道长在,餐桌上没有安排荤腥,而是一应的素食小菜,其中大多是村人自己种的。
王道长只礼貌性地夹了两回青菜,便放下筷子,未再食用。
傅长宁见状多看了一眼。
李小玉凑过来和她小声八卦:“这个王道长从昨天来的时候起,就一直没怎么吃东西。我去打听了下,有人说这位道长是京城大观的知名道士,修为高深,几年前就达到不用进食的阶段了,似乎是说凡俗食物沾染了浊气,吃了对修行无益,就道家有个术语叫什么来着……”
“辟谷。”傅长宁提醒她。
“对,就是这个,听说王道长就辟谷了。”
傅长宁明面上一直应着她,暗地里则分出一丝神识去到天河珠,把问尺从土里挖出来。
问尺还对上午的事耿耿于怀,拒绝搭理她。听了她的话后,却肃穆了神色,分出灵识,仔细探查了这凡人一番。
傅长宁托着腮:“我没从他身上感知到灵气,但他能辟谷,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筑基期修士洗经伐髓后,凝灵气为灵液,涤去凡体,方称辟谷。
虽说低位修士无法看清高位修士修为,但也绝不至于能收放自如到周身一丝灵气也无,这王道长,实在不像修士。
问尺此时已经探查完,收回灵识,松了口气,却还是惯例先恐吓了她一番。
“真正的高阶修士想伪装成凡人还不简单,凡事做之前先紧着点皮,不然小心人家一巴掌拍死你。”
接着又鄙视她的眼光:“但这就是个普通凡人而已,顶多体内有点习武之人的真气,你还真以为他能辟谷啊?这明显是……”
“明显是什么?”
“明显——”问尺声音戛然而止,恼羞成怒,“你套我话?!我就说你怎么突然变这么蠢了,连辟谷不辟谷都分辨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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