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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6）

就在黄亮忧心忡忡的点燃第二支烟，他忽然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很快，看到一个黑影向自己走来，黄亮叹口气就向黑影走过去：“你来干什么？”

王红菱走到黄亮跟前默默看会他才说：“你这时不该离开大家来这里。”

黄亮迟疑片刻悲哀的说：“我昨晚梦到父亲了，他满脸都是血……，红菱，我不孝啊！”

“……段先生不是说北伐军马上就要解开元之围了嘛，你这些日子身体看起来很虚弱，也要自己保重才是。”

“唉……”

“……磨盘岭的惨败真的就摧毁了你的全部了吗？”

“……可能我就是个极其脆弱的人吧。”

“……我……我真不知说啥好……”王红菱啜泣起来。

黄亮有些心烦，拍拍王红菱：“走吧，别让表哥他们等的太久。”说着，黄亮就要离开。

“等下！”看到黄亮要走，王红菱喊住他：“刚才大海说今晚不是要跟你睡吗？你把屋子吐成啥样了，要不，我让人去给你收拾收拾？”

黄亮一听这话愣住了，憋了半天说：“得换……换床被褥，我……我昨晚喝的太多……太多小便失禁了……”

“你别再折腾自己了，求你了！”王红菱哽咽着一会说：“你赶紧去陪人吧，我去给你换。”

“别……”黄亮尴尬万分，羞惭万分！

“……哥，你不是说我是妹妹！”王红菱说着倔强的走了。

难堪的看着面前的黑影走远了，黄亮一抹热泪就朝吵杂处走来，几分钟后黄亮又坐回到桌边，正好赶上雷大毛坐东轮到跟黄亮划拳，已喝的脸红脖子粗的雷大毛尖叫道：“军师，昨晚你输惨了，今儿我让你几招，来！”

“好小子！”黄亮冲段星雨和表哥笑笑把袖子一抹：“说你尿的高你还说你没使劲，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四围人一听军师这么喊，都起哄了，有人喊道：“军师，今儿你准赢，干脆把酒盅还成碗。”

“大彪，你小子，我跟你有仇啊，你糊弄我。”黄亮的话招来大家一阵笑。

划拳很快就有了结果，黄亮输了九杯酒，雷大毛只输了三杯，丁富顺赶紧要替黄亮喝几杯，雷大毛死活不同意，黄亮狠狠瞪了雷大毛一眼恶狠狠威胁他几句，就一气把九杯酒都喝了，大家这时起哄让军师再向雷大毛挑战，黄亮赶紧摆手说服了，众人又一阵狂笑。

“喂，小子，你是不是和红菱那个了？”看到雷大毛和别的一个汉子干上了，赵大海这时见义妹不再跟前，就使劲用身子一扛身边的表弟神态诡秘的低声说。

“什么那个？”

“你小子，那个就是那个，还跟我装糊涂。”

看眼表哥诡秘的神色，黄亮一时不知怎么面对：“可别胡说，喂，哥，光算哥不是说你想和人家好怎么现在赖我了。”

赵大海即刻一本正经的说：“我可没有，那都是瞎说，呵呵，我看你们倒是有那个。”

黄亮又看眼表哥：“是嘛，瞧哥什么眼神。”

“喂！你小子可别跟哥装蒜，”赵大海又用身子一扛黄亮说：“小子，红菱可是个好姑娘，你瞧她多俊，可要好好把她当宝贝。”

黄亮看到表哥是真心对自己说话，叹口气：“哥，等会被窝里好好说。”

第三十章（1）

哥俩久别重逢，本来说好今晚要聊到天亮，但由于酒喝的太多，回到屋子困乏不已的赵大海和表弟没说上几句话就打起呼噜。黄亮今晚也喝了不少，但他却怎么也睡不着，表哥的呼噜声太大了时而跟打雷一般，时而又好象停止呼吸一口气出不来，惊的他无法入睡，再是他白天一直睡觉没有睡意，而更重要的还是他有心事，烦人的心事搅腾的他无法入睡。

刚才，黄亮本想把自己和王红菱的关系如实的告诉表哥赵大海，他想告诉表哥他如今已是有未婚妻的人了，他尽管喜欢红菱，但他们并不是很多人眼里的那种关系，希望表哥能好好把握渴望他和红菱妹妹将来能走到一起。但就在他们躺到床上开始要涉及这个问题时，黄亮却改变了主意，最后只是说了些无关痛痒之类的话，反而惹得赵大海更加肯定了他们的关系，对此黄亮很无奈，但他也没有做更多的辩解。

黄亮之所以临时改变了主意，一是在他的感觉中，表哥确实中意红菱妹妹，但心高气傲的红菱妹妹却对表哥压根就没那心思，所以，他不想急于在表哥面前表白自己刻意要和红菱妹妹划清界线，他也不能凭着自己的意愿希望红菱妹妹能喜欢上表哥，他觉得自己不能那么做也无权那么做。而最重要的是黄亮想红菱妹妹这么喜欢自己，他怎么能忍心生硬的把她从自己身边推开，转而把她象物品一样送给别人，尽管黄亮明知道自己无法爱她，但她是谁，她可是跟自己出生入死愿意为自己付出一切的小尾巴啊，对她自己即就是百般疼爱万般呵护，他都嫌自己亏待了她，他怎么能忍心去伤害她让她去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呢？

夜深了，躺在妹妹平时铺盖过的被褥里，黄亮感到周身的不自在，一想到她刚才一定看到了自己丢人的一面，他更感到周身的不自在，而在这些不自在中，黄亮更感到一颗心在痛苦的为自己跳动着，一听到这砰砰跳动的心跳声，让他就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一种不堪重负的负担。

在为这种压力和负担而心烦时，慢慢的，未婚妻苍白的面孔羸弱的样子浮现在黄亮眼前，尽管是在黑暗中，一看到这他还是痛苦的闭上眼睛，心里的思念和歉疚感瞬间便浓烈的袭上心头。黄亮相信在他离开之后，未婚妻一定会全身心的照看自己的父亲，她也一定会在极其惊恐和无助中思念自己，怨恨自己，在爱恨交加中时刻盼望自己能在不经意中回到她身边，可恶的战争已经把她摧残的不成样子，可自己在她最需要关怀和呵护时不但不在她身边，反而丢弃她让她的身心受到更大的创伤，自己可真是罪人啊！

暗夜中，黄亮禁不住泪流满面，他坐起来摸索着点上烟狠狠的吸起来。

与其这么死等，倒不如干脆带着队伍去攻占永安县城，然后火速去联系北伐军希望他们能及早解开元之围。

猛然的扎了几口烟，一想到云阳军如今还在威胁着开元城，他们象恶狼一样盯着父亲和未婚妻，黄亮忽然万分愤怒和屈辱，等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躺不住了，披上衣服翻身下地拉开门来到外边。

看来正如红菱妹妹说的，磨盘岭一战不只是击垮了自卫军，也把自己的雄心壮志彻底给摧毁了，一想到这个，在外边转悠的黄亮顿时很惭愧。眼下，北伐军已经打到青江边，这可是为国家建功立业尽自己微薄之力的大好时机，自己这个大男人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表现的唯唯诺诺不敢出头了呢？还有，且不说远的，就说眼下北伐军一旦进入开元，那就意味着开元之围即将被解除，自己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因为贪生怕死而不顾亲人的安危呢？难道真要被动的等待吗？想到这里，黄亮的血顿时沸腾起来，他就想着即刻冲进里边把大海哥叫醒，跟他谈自己的想法。

但黄亮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冲动。因为他在想如果这个时候他把黑云岭的这股人拉去表哥那里，自己会处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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