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尼亚·季托夫,五岁。
现在是一名土壤改良师。
黑色的天空……
黑色的硕大的飞机……它们低低地轰鸣着,紧紧贴着地面。这是——战争。正像我记住的……我记住的都是这些单独的碎片……
我们遭遇了轰炸,我们都躲藏到花园的老苹果树下。我们共有五个人。我还有四个兄弟,最大的十岁。他教会了我们怎样躲避飞机的轰炸——应该躲藏到大苹果树下,那里的枝叶茂密。妈妈召集起我们,把我们带到地窖里。地窖里很可怕,里面住着大老鼠,它们的一对小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那是黑暗中唯一的光亮。老鼠们在深夜里还吱吱乱叫,追逐玩耍。
当德国士兵闯进村子里,我们躲藏在了壁炉上一堆破烂衣服的下面,闭着眼睛躺着,不是特别害怕。
他们放火烧毁了我们的村庄,轮番轰炸了村里的墓地。人们都跑到那里去了:那些死者都躺在上面……他们躺着,就如同又被打死了一次……我们的爷爷躺在那里,不久前他刚刚死去。人们又把他埋葬了一次……
在战争期间和战争结束后,我们都喜欢玩“打仗”的游戏。当时我们都已经玩厌了“白军和红军”“夏伯阳”等游戏,我们就玩“俄军和德军”的游戏。我们打仗,抓俘虏,射击。头上戴着士兵的钢盔,我们的和德国人的,当时钢盔丢弃得到处都是——森林里,田野上到处都是。谁也不想当德国人,为此我们甚至打起架来。我们在真正的避弹所和堑壕里玩游戏,用棍子打斗,展开肉搏。母亲们摇头叹息,她们不喜欢我们这样。她们哭了。
我们都很惊讶,为什么从前……战争之前她们没有因为这个骂过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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