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翊衡静默无言,许久,轻声说:“谈不上原谅,只是……”
后面的话秦翊衡没说,章乔抿着唇角,悄悄握住了他的手。
时间在紧绷的气氛里悄然流逝,分针转过五圈,到中午,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一位年轻的男医生走出来,说手术相当顺利,已经关胸准备缝合。
韩紫岚喜极而泣。
很快,“手术中”的红灯熄灭,秦明唐被推出手术室,直接送进监护病房。
章木之随后也走了出来,依旧戴着口罩,嗓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在监护病房观察一晚,指征稳定的话明天转回普通病房。”
忠叔赶紧打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秦昭礼,对章木之连声道谢:“感谢章教授,这次多亏您。”
章木之没再说话,只摆摆手,随后独自离开。
秦翊衡要陪韩紫岚去病房,章乔下午还有课,于是道:“你去吧。”
秦翊衡不忘嘱咐:“到学校给我发信息。”
章乔道好,目送秦翊衡走远,脚步一转,望着章木之离开的方向,不由自主跟了上去。
那一日撞见章木之和杨光瑞的对话,没多久,杨光瑞就被带走调查,一时间沸沸扬扬,连法学院的课间都在讨论。
手术室外的走廊空无一人,章乔小跑,终于在一处转角看到章木之,立刻缩回脚步,等心跳平复,才又偷偷地伸出头。
章木之坐在墙边一排椅子上,没察觉有人靠近,摘掉口罩,拧开矿泉水喝一口,随后背靠雪白的墙壁,没有焦距地望着前方。
精神高度紧绷后骤然放松,在无人的角落,那张一向冷漠严厉的面庞终于显露不示人前的疲惫。
章乔再度回想那一日,章木之短短一句话,不仅让杨光瑞目瞪口呆,也在他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章木之怎么知道杨光瑞是护士长的儿子?
假如她当年真的一走了之不管不顾,怎么可能知道护士长收养了他?
无数疑问在脑海里盘旋,这些日子章乔辗转难眠。章木之近在眼前,一问便知,他却始终无法迈出这一步。
一阵急促的脚步由远及近,很快,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护士急急忙忙跑来,停在章木之面前,还没说话就先哭了。
“哭什么?”
章木之眨眼间恢复威严,蹙着眉,严厉道,“有事说事。”
“主、主任。”
护士收住眼泪,带着哭腔解释,“那个病人家属又来闹事,还带了好、好多人,把护士站都砸了,您快去看看吧。”
章木之当即起身,疾步赶下楼,章乔迟疑几秒,也追着她的脚步往楼下走去。
心胸中心一楼大厅,护士站如被狂风卷过,病历本和电话座机都被扫落在地,几把椅子也被推倒。
前来就诊的病人和家属靠墙围成一圈,小声议论。
几个男人站在中央,为首的那人留着寸头,体格高壮,手指点着对面的几名医生护士,嘴里骂骂咧咧:“你们把我爸治死了,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旁边几人也叫嚷:“对,给个说法!”
“——喊什么?”
严厉的女声传来,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章木之走上前。
寸头男皱眉:“你谁啊?”
章木之没理会,先往在场的那几名医生和护士走去。其中一个护士被众人挡在身后,眼睛通红,一只手还捂着脸。
章木之拉开她的手,姑娘白净的脸上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嘴角也破了,渗着血。
目睹经过的病人和家属议论纷纷。
“大男人打一个小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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