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秦杏子突然惊叫一声,“人!有人!”血月一伸手,竟也触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人的皮肤吗?
“血月,火折子,火石!”秦杏子声音响处传来“咔”的一声,一蓬金黄的亮光跳跃在她纤长的指间,洞内立刻明亮起来。血月和秦杏子的脚下躺着一个惨白的人——人已几乎死掉,只胸口还微微起伏着,火石和火折子就是从那人身上摸出的。秦杏子惊得一跳,脑袋重重撞在洞顶上,“嗷”一声犬吠,只见一只纯黄高大的狗突然从洞的一角轻盈跃出,伸出热乎乎的舌头,温柔的舔一下秦杏子被撞的脑袋。
“好乖啊!”秦杏子兴奋极了,卧了下去,对着大黄狗黑油油的鼻子亲了一下,“狗狗,那个人是谁?他是坏人吗?”她瞥眼看见了那人喉上有两个明显的狗牙印。血月皱眉盯了那狗一眼,“杏儿,是公狗。”秦杏子抬抬眉毛,“那又怎么样?难道你还吃狗的醋?”她伸手用力搓一搓黄狗头顶的毛,“说啊,狗狗,那个家伙是不是坏人?他欺负你所以你咬死他?”
那只狗真的点点头,它轻轻抬起前爪,扒一下秦杏子的胳膊,然后向前跑去。
“血月,它要给我们带路啊!”秦杏子扯住血月的衣袖就爬。血月张了张嘴,突然发现那奄奄一息的人的手下,紧紧地掩着一样东西,没来得及说什么,秦杏子便顺手拿了他手下的小物揣入怀中。两人又跌跌撞撞地往前爬了一段,“砰”的一声,血月一声惊叫脑袋撞在了洞壁上——洞的出口亦被堵住。
“嗷——!”黄狗又发出一声轻唤,用鼻子拱了拱堵在洞口的石头。
“啊,我明白了,”血月轻叹一声,“有人从那边把洞的出口堵死了,想困死我们,可惜这条狗也在,在石头堵完之前将封洞的人拖了进来,咬他个同归于尽,是不是?”
“哼,哼”黄狗发出低低的沉吟,竟然又点了点头。
“天啊,他不会是人吧?”秦杏子尖叫,“太可怕了,竟然听得懂我们说话!”那黄狗不再做声,低头拱了拱旁边的沙石,抬脚就开始刨土,灰黄的泥土刹那间就堆足了一大捧,坟似的立着。
秦杏子恍然大悟,与血月对视一笑,原来这狗是想刨开洞带他们出去的。
“唉,”血月居然故作深沉地叹了一口气,“如果晚点碰到这狗就好了,”他意味深长地看着秦杏子。
“又来了。”秦杏子头皮发麻,“搞清楚,马上两个时辰就到了,你到时候又变了人,可别又对这话扯得不清不楚的啊!”身后突然射出一道亮光,洞开了!
“好棒啊狗狗!”秦杏子一下子拥住黄狗,“你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她扯扯血月,“走啦。”血月盯住黄狗不清不白地瞪了一眼,那黄狗却一龇牙,挑衅似地跃近了秦杏子的怀中,一双爪子亲热地搭在她肩上。
“喂,连狗也和我抢?”血月从洞里爬出,一把拉出秦杏子,打开了她怀中的黄狗。
“喂,连狗的醋你也吃?”秦杏子笑,一边的狗也嘲笑似地发出了一阵“哧哧哧”的鼻息声。东方已发白,秦杏子已听到有脚步迈向城门,她突然看见血月猛地弯下腰掩住嘴,血,又顺着他的指缝流下。
“血月。”秦杏子伸手抓住血月的肩。
“走!”血月猛然抬头,逼人的目光让秦杏子打了个哆嗦,秦杏子竟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血月伸手推开了秦杏子,向远方走去。秦杏拧起眉,看着他冷冰的背影不由得黯然了。难道这个人,只因为一个辣椒,就有这样的差别吗?
血月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转身递来一样东西,冷冷道,“洞里死人身上的。”他的手上躺着的是一只质量极佳的小编织袋囊。
那是一只青灰色闪着忧郁色彩的织囊,织得极精细,但只是工整,仿佛缺了织女的温柔——秦杏子的感觉告诉她——这是男人织的。她感到这袋子似乎很重要,也感到了血月的眼正严肃地注视着这织囊,她立刻将袋打开,里面竟有一封折得很小的信和一块令牌。令牌是青灰色的,信封也是青灰色的。青灰色的令边雕着浮水生月,亭台楼阁的淡纹,乍看颇平常,可细看,一切景物竟似在令面上幻影幻现,着实精妙,而那令牌正中雕着三个字体诡异生动的大字“闲魂令”
“闲魂令?”秦杏子抬头疑惑地望向血月,“什么东西?”
血月摇摇头,眼光射向那封青灰色的小信封,正中排着一列笔划极有力的行楷“速交由梦夫人亲启”封口还被青灰的火漆封住,并未开过口。
“梦夫人!“秦杏子一脸疑惑,伸手就要拆信,却被血月一把夺了去,从牙缝中忽地又丢下一个字“蠢!”轻轻抖一下信封,提一口气按掌向火漆,冷却的火漆被血月炽热的掌力烤软,信封口便翘开了。秦杏子瞪眼骂道,“你功夫好,当然能烤软火漆,我又不会,你又不教我,我怎么会知道有这种方法?说到底还是你的问题!”
“进去。”血月突然把秦杏子推进路边的林子里。两人刚隐身林中,一匹白马便卷着小路上的尘土飞奔而来。天刚亮没多久,城门也不过开了不到半个时辰,居然有人这么早就出城了。那白马近了,那马背上坐的竟赫然是血婆婆。
“奶……”秦杏子一个字没说出口便被血月捂住了嘴。“蠢!”血月的声音压得很低,可听起来还是冷得怕人,“假的。”假的?秦杏子一愣,仔细望去,只见“血婆婆”竟是极“优雅”地跨在马背上,虽然一脸“沧桑”,但那双眼中射出的幽然之色让人分分明明地感到,这人决不会超过三十岁。“驾——!”“血婆婆”口中飘出一声轻喝,白马撒开蹄子,奔向远方山路,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洞是她堵的!”秦杏子看着“血婆婆”远去终于爆发出一声大叫,“有人冒充了你奶奶,把我们骗到洞里,又堵起来,天哪血月,你太笨了,你居然连有人冒充你奶奶都不知道。”
血月侧过脸不做声,抖开了信封。
“让我看!”秦杏子发现看过了信的血月一脸惊讶,这种表情出现在血月脸上极少见的事。“梦夫人:得此信后速来夏口黄鹤楼会面,去年一案出叛徒,将碎闲楼机密隐于一对联中,置于黄鹤楼,速来查明!闲魂草。”
“碎闲楼!”血月一字一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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