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大师的壶世间无价,十几年前,我有幸在朋友处见过一回,出再高的价钱他也不肯卖。我勉强不得只能作罢,但这心里从没断过拥有一把好壶的念想,要是能拥有司徒大师的壶,这辈子都值了啊……”
许老爷确实很兴奋,口沫横飞滔滔不绝,许家人很少见他如此激动,不好意思打岔只能听他说下去。
“家恒,你快告诉父亲,你是怎么得到这把壶的?该不会是收藏这壶的人家落魄潦倒食不果腹才忍痛割爱吧!”
许家恒忍俊不禁笑了出来:“父亲,您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这把壶的主人既非落魄潦倒也不是饥寒交迫,他像个神仙一样快活逍遥,咱们凡人只有羡慕的份儿。”
“哦?还有这等高人?”许老爷抚摸着怀里的壶,越发觉得宝贝,“当年司徒大师归隐,后人想去求壶都没机会,能被大师看上眼的想必也不是凡人。既然不是凡人,怎会轻易把壶让给你呢?”
“父亲说得是,实不相瞒,此人正是早已归隐的司徒大师……”
话音未落,许老爷惊呼了声:“什么?你遇见了司徒大师?这又是怎么回事?”
许家恒不好意思再卖关子了,他要是不说个清楚明白,许老爷八成都睡不着觉了。许家恒波光潋滟的美眸深情地看向柳叶儿:“司徒大师的有缘人就是叶儿,所以才有机会求到这把壶啊!”
“叶儿?”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转移到柳叶儿身上,皆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柳叶儿难为情地低下头,如果他们知道她是怎样求到这把壶的,一定更不敢相信。
许家恒缓缓道来:“父亲喜爱收藏世间珍品,我和叶儿想了好久也不晓得送什么好。太贵重的我们没有这个能力,随处可见的俗物父亲也看不入眼,一路上走访了好多家古玩店也没找到称心的东西。”
“遇见司徒先生真可谓是缘分,那日马车坏了停靠在溧湖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车夫徒步赶往集市找人帮忙。当时正是晌午,叶儿发现不远处有炊烟,我们一路循着找到几户渔民,家家都是刚做好的热乎乎的饭菜,主人们很热情,于是我们就在一户人家落了脚。”
“休息了一下午,车夫还没回来,叶儿不好意思总麻烦人家,看见灶房有豆腐,亲手做起了豆腐鱼汤。叶儿的手艺实在是好,主人家一高兴招来邻居们品尝,人人都夸她做的汤美味,包括那位素不相识的司徒大师……”
许老爷讶异极了,忍不住插话道:“原来司徒大师在溧湖隐居啊,怪不得后人都找不到他了。家恒,溧湖是个什么地方,咱们再去还能找得到吗?”
“父亲,司徒大师只是路过那儿而已,现在恐怕已经离开了,我们想找也找不到的。所以我说,叶儿和大师有缘分,要不是她做了那锅豆腐鱼汤,怎会把大师也引来呢!”
“那么,你怎知他就是司徒大师?”
“说来也巧,叶儿请他喝汤,他请我们品茶。他手里的那把壶看着就是极品,我就随口问了声,没想到他爽快承认那把壶是他亲手做的。虽然我对茶道研究不深,却也知道司徒大师是顶级名家。父亲喜爱品茶,常为没能收藏一把好壶而遗憾,我想错过一时恐怕今生再也没有这个机缘,便向他开了口。”
“啊?司徒大师这么好说话吗?”许老爷像听天书一样,总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许家恒笑了笑:“我们和他这么有缘,他又岂会不答应呢!”
“哈哈……好,太好了……家恒,为父要重重地赏你……”许老爷捧着那把壶,越看越开心,恨不能向全天下宣告他拥有了名师之作。
“父亲,您要赏就赏叶儿吧,要不是她,我根本就没机会见到司徒大师,更要不来这把壶!”
“哦,对,家恒,叶儿,你们都有赏,都有……”
许老爷心情好得快要飞上天了,这会儿就算是许家昌伸手要点钱去赌博估计也能欣然应允。眼看儿子媳妇深得老夫人和老爷欢心,玉顺别提多高兴了,过不了多久许家恒就能继承家业,现在看来,这是十拿九稳的事了。
阮氏看了看送给她的那副翠镯,心里很是不屑,当面却不好吭声。碧珠把玩着那串粉色的珠链,喜不自胜地夸道:“哎呦,谁的眼光这么好,我一直想要串这种颜色的珍珠项链呢,正好配我那身新衣服……”
许家昌和苗氏摸了摸茶几上活灵活现的玉雕童子,一声又一声地叹气,许家恒夫妇这么受宠也不在乎了。
阮氏眼里的碧珠已经没落了,倒是许家昌夫妇这副模样有点儿戏,故作关怀道:“家昌,苗儿,这件礼物你们喜欢吗?”
许家昌头也不抬地闷声道:“喜欢,喜欢得很!”
这语气听着实在不像是喜欢,咬牙切齿还差不多。苗氏心神不宁地望着众人,努力扯着嘴角,那笑比哭还要难看几分:“喜欢哪,二弟和弟妹有心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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