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毛文烈低眉顺眼地连声道歉。
“滚!”严凤堂努力抑制着想动手打人的冲动。
“是,是……”毛文烈忙不迭地向后退着身子。
眼看退到台阶边缘的毛文烈就要跌下去了,严凤堂眼疾手快地拉了毛文烈一把。
也是在这一拉,严凤堂心思一动,严峻的脸色顿时放柔和了下来,“小心一点!跌伤了,误了差事,可不是小事!”
前后态度不一,毛文烈一时糊涂了,连感谢的话,都忘记了说。
“你,跟我来!”严凤堂对毛文烈说完,转身率先走回了办公大楼。
毛文烈哪敢抗命不遵,战战兢兢地跟在了严凤堂的身后,现在他相信司机的那句好心的提醒了,犯在“活阎王”手里,就别想落个好。他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什么人不好惹,偏要惹最难惹的。
心思刚一走神,毛文烈就与严凤堂落下了很大截。
“还愣着干啥,赶紧跟上!”
一听到严凤堂的声音,毛文烈赶紧慢跑跟了上去,莫名的害怕悄悄地潜入了他的心中,他不知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
又急又怕之下,汗水“唰“地一下就冒了出来,伸手去擦,却是越擦越多。 。 想看书来
第六章 无心插柳(4)
等走到严凤堂的办公室门口时,他的后背都湿透了。
严凤堂办公室门刚被关上,目睹了全部过程的戴笠从楼道深处闪了出来,望向严凤堂办公室门口,笑了,“关上门,纸就能包住火吗!”
“先生,要我去听听吗?”说话的人是戴笠的保镖。
“不用了,何必搞得草木皆兵,人人自危。凤堂也是我们‘军统’的老人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想他自有分寸!”戴笠轻轻摇了摇头,感觉鼻子有些发痒,掏出手帕用力地擦了擦之后,才缓缓地说,“那个谁?这次的事完了之后,别再让我在这里看到他!”
戴笠口中的他,赫然是指毛文烈,严凤堂是肯定没事了。
“属下愚昧,此人是生是死,请先生定夺!”保镖偷偷地看了戴笠一眼,想从戴笠的脸上看出些微变化,却一无所获。
“兔子死兰弹,持来挂竹竿。”戴笠随口念了句诗,尔后又悠悠然地自问自答,“知道这是谁的诗吗?唐代苏颋,诗以咏怀,亦可定生死!”
诗并不难懂,却让读过几天私塾的保镖心头一震,想起了一个典故:“狐死兔泣,李氏灭,夏氏宁独存?”心中顿生一种莫名的悲哀。面向戴笠时,连眼皮都不敢多眨几下了。
毛文烈死定了!
不管严凤堂神神秘秘地要毛文烈做什么,都不是他一个保镖该知道的事。知道的秘密越多,离安全越远,离死也就越近了。
一个激灵之后,没来由地一阵毛毛汗下,脸色霎时一片惨白,联想到刚才立着耳朵,贴着门隐约听了几句戴笠和严凤堂的对话,这个举动若是给人看到,这就意味自己也……
更深的东西,他不敢去想了,他知道,从现在起,所有他看到的,听到的,都只能烂在肚子里了,就是行为举止上,也要更加谨小慎微,如果他还想活得更长的话。
保镖是什么心思,戴笠没心情去关注。
他心里还是很烦!
一大早,就被召到军委员会去开会,会议主旨本是讨论如何提前警报日机轰炸。
谁知,刚说到如何继续扩大情报收集的途径时,“中统”的徐恩增,“噌”地站起身,张口就发难,说,军统派出那么多特务到每个部门,手倒是伸得够长,冤案倒是办了不少,就是没把心思用在正事上。
听这话,分明是在指桑骂槐,不就是想说泄密案迟迟没破案吗?
还没反驳一句,徐恩增又说对日情报工作见效不大,主要原因还是在情报部门亲疏有别,比起军统,“中统”就像后妈养的孩子。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如此一来,对日情报工作怎会见好,还不如能者居其位,人尽其才云云。
听那话的意思,军统的人都是吃干饭的饭桶,这都是什么狗屁逻辑?
要不是委员长呵斥住徐恩增的牢骚,他还真有些下不了台。
面子是给保住了,不过委员长的眉头皱得很紧,如果这个泄密案,不弄个子丑寅卯来,他在委员长心目中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所以,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先破案吧!以严凤堂的性格,这事要不闹出一点动静,那就不正常了。与其限制严凤堂的行动,不如睁只眼闭只眼放任严凤堂私下的小动作,或许还会有意外的收获?
想到这里,戴笠的心情突然大好,却依旧喜形不露于色,毕竟事情八字还没一撇,一切都只能走着瞧!可以不把高兴写在脸上,步履轻盈总还是可以的吧。
当下,带着保镖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以一日三餐的时间来计算,从六月二十四日醒来,今天应该是六月三十日了吧?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六章 无心插柳(5)
为了确认时间,章怀雨特地去问他新结识的看守,人家压根就不理睬他,问什么没什么,若是问急了,看守一恼,干脆就骂骂咧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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