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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第1页)

张钢听了我的话,不温不火地笑着说:“这又是男女之间对情人概念理解的不同,我认为,情人之间的性是绝对有自主权的,是要绝对自由状态下的性,没有夫妻间的那种约束,情人间的精髓是:我想,我就睡,我不想,就不睡,可是通常让一个男人难受的是:当一个女人和他睡觉后,她要求他不许再和别的女人睡觉,这是一,二是第一次睡过后,第二次、第三次、第N次的睡觉已经不是出于想睡觉的本身欲望驱使,而成为这个男人必须和她睡觉的不可推卸的责任和义务,而这个责任和义务的获得,仅仅是因为这个男人曾经跟她睡过一次觉,她的逻辑推理是:因为你跟我睡过一次觉,所以你必须终身跟我睡觉。这样的思维方式当然会跟你说的一样,时间久了就变成了第二个妻,第二个夫,可是问题也就来了,这样不讲理的女人谁有兴趣和她长时间保持情人关系?”“哦,那如果按你说的意思,情人关系是不可能长久的了?全是一夜情?”

我有些不高兴了,也有些失望,假如真像张钢所说的那样,那我想找个固定情人的说法不是不可能实现了吗?

“也不尽然。”

张钢倒是依然的好脾气,搞得我虽然对他的观点不以为然,却也不好意思发火,况且燕姐和李铁正在热烈地说着什么,想了想,调了调气息,便又继续和张钢聊了起来,我倒还真是头一次听张钢说这样的情人理论,虽然和我想的情人概念不太一样,听听倒也无妨。这么想着便放松了心态,看着张钢说:“那你说什么样的情人才会保持长久关系?”

“呵呵,这怎么说呢?如果一个女人达到这样一个层次,如果她有一个独立和完整的人格,我可能会和她建立一个长期的关系。”

“那你认为什么样的层次才算是拥有独立人格?”

“怎么说呢,像刚才咱们说的那样的女人就不具有独立人格,她认为和男人睡了一觉,这个男人就对她天然地要负起责任,而她也自然地对这个男人有了依恋,必须说明一点,这种依恋除了她喜欢这个男人以外,还有一层意思就是她认为的责任和义务,她一方面认为男人和她睡了一觉,这个男人就应该终身和她睡觉,同样的道理,她和这个男人睡了一觉后,她认为她也应该终身陪这个男人睡觉,这一点,是许多人女人意识不到的,说到底,还是奴性,一种根深蒂固的奴性在做怪。”

“这怎么能说是奴性呢?我以为这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爱的表示,只有真爱一个男人才会对他依恋,才会约束他,管制他,就算再多事的女人,你叫她去约束路边的乞丐,就算她再多事,她也不会去。这说明什么?还不是爱吗?怎么能把这种爱说成是干巴巴的责任和义务呢?我可不这样认为。”

我真有些生气了,张钢的话说得一点没有人情味,好像每个女人都是在那挖空心思算计男人一样,怎么可能呢?!

张钢看了看我,拿起酒喝了一口,淡淡地说:“话不是这么说,我说这种个性是一种根深蒂固的奴性在做怪,主要是说女人被奴性太久了,以至于没有了完整和健全的性人格。”

“哦,这样说倒可以理解。中国几千年封建社会,几千年的男权思想,女人倒的确是难有独立的人格,”

“就是呀,女人的奴性不假,但又不能怨女人本身,这个账也不能算到女人头上,说到底,还是男人的过错,在妇女获得经济上相对的独立之后,她的天性得以释放,却在开始的时候,缺乏必要的健全人格、思想和技巧。现在的女人,已经不具备了健全的人格,就算她在经济方面没问题,能够独立,但是光有钱还不能解决问题,她还需要男人的帮助,肉体上的帮助,心理上的帮助,不管这种帮助有用没用,她都需要,因为她已经习惯了帮助。”

“哦,你慢点说,你说得这么快,我有些跟不上你的思路了。”

我打断了张钢的话,直觉上他说的都对,只是这种说法是我从来没听说过的,一下子说这么多,有些应接不暇,而且懵懵懂懂的,怎么好像他在说我一样呢?

张钢看了我一眼,喝了一口酒,微笑着说:“举个例子吧,中国的女人,就像怀里抱着的婴儿一样,到了40岁才放到地上让她们自己行走,其实呢,早就该把她们放下来让她们自己走路了,可是中国的男人们喜欢抱着女人呀,她们从小被父亲抱着,长大结婚后被丈夫抱着,大事小情的,都由男人做主,久而久之,便养成了一种依赖的习性,这种习性蔓延到性上,就变成了一种性依赖,一但和某个男人有了性关系,就算她已经40岁,就算她有独立的经济地位,可是在心理上她已经被她的父亲和丈夫养成依赖的奴性,她会自然而然地产生一种依附,这种依附的终极表现就是婚姻,而婚姻,其实更多层面上是经济的保障,与性无关。”“你这样说不对,婚姻怎么可能与性无关呢,怎么可能是为了经济保障才结婚呢?我的婚姻就不是以经济保障为动机的。”

我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张钢像看小妹妹一样拍拍我的手,不以为然地说:“对,我不否认婚姻中有性的成份,但是婚姻的动机却是为保证财产的合法继承,如果只是为了性,那么为什么要到民政局领个小本本后,请大家吃几桌后才能把内裤脱掉呢?这是为什么?如果只是为了在一起性,直接上床不是更方便吗?为什么要那么大费周折后再脱内裤呢?”

是呀,为什么要办了结婚证之后再脱内裤?习惯?道德?法律?尊严?我晃了晃头,不知是酒劲上来了,还是脑力不够用,总之,我被张钢问得有些发晕,隐隐地感觉到他的话哪里不对,但是又无力与他辩论,这种感觉很少有,我很少在哪个男人面前感觉到智力不够,这让我很没面子,我非常不高兴地说:“反正你说的不对,反正我不同意你的看法,我不认为婚姻单单是为了经济,像感情,甚至调情,都可能是婚姻的动机之一,怎么能说只是为了经济呢?”

“呵,你真犟,是,调情可以算是性中的一个步骤,但是我告诉你一句真言,一个男人,永远不会娶一个很随便地和自己调情的女人做妻子,一个刚见面五分钟就开始跟我调情的女人,说实话,从一开始,就已经定了调子,注定就是方便面。”

我不以为然地说:“那叫你这么说,男人都不喜欢女人会调情了?或者说女人一跟男人调情,这个女人就不是好女人了?照这个理论说下去,在这样的男权社会里,岂不是要把现代女人都变回到封建社会里的笑不露齿,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的小女子了吗?如果这真是你们男人对优秀女人的审美标准,那又怎么解释花花公子杂志上面那些性感的女人照片?那些女人挑逗的眼神,几乎全裸的身体,难道不是你们男人最想要的性感女人吗?”

“呵呵,你说的也对,由此看来,女人有残存的奴性,男人的心理也有问题,这大概就是为什么男人那么愿意吃方便面的原因吧。”

没想到张钢突然态度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他突然这么一自我反省,弄得我一肚子的火不知道跟谁发了?看着他依然不温不火的脸,我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我无法走近的男人,他的思想,他的境界,他的智慧,都是我无法靠近并理解的,虽然他说的许多话我不是很明白,但我知道,那可能是智力上的问题而非观点问题,长这么大,我头一次意识到,人和人的大脑皮层里装的东西不一样,而且毫无疑问,张钢脑袋里的细胞似乎比我脑袋里的细胞档次高一级,这让我很郁闷,我端起酒杯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可是就这么不说话,心里更闷得慌,我放下酒杯看着张钢说:“你说,如果按你的理论来说,是不是人就没活路了?婚姻不好,情人也不好,男人不好,女人也不好,全是俗人一堆,那我们活着干嘛?都把脑袋投到酒缸里算了。”

“呵,也不能这么说,也许你我之辈的唯一选择就是隐于闹世,混于混沌吧。”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么?”

“不,不不,清醒地欲望着,理性地审视着。”

看着张钢轻轻摇晃的头,我再没精神和他辩论,太累了,如果生活真像他说的那么理性,那么清醒,我宁愿不要,转过头看看燕姐,燕姐一如胭脂般粉红的脸让我的情绪飘忽不定,不知为什么,我感觉心有些乱,想离开这个饭店。

9 床上的小疙瘩

和张钢的对话虽然不愉快,但是常常令我思考,虽然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什么足以说服我自己的新观念,但是的确有许多东西需要思考。

情人间虽然不需要举证,不像夫妻间有那么多的应该和约束,但情人到底也是由人组成的,表面上的公审没有,心的法庭总是有的,区别就在于好的情人总是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罢了。这种东西虽然很感性,但是不能因为有理性的存在就不承认感性的存在,就像我,我从没想过要和王苏理论一番,一是我没角度,二是没必要,情人嘛,好就聚,不好就散,干嘛把自己弄得那么累呢?不过理智归理智,我一直没断了想为什么他的裤兜里总装着避孕套?而且他用的避孕套一直都是蓝盈盈,带小疙瘩的那种,我怀疑他是批发的,因为有一次他一下子从信封里拿出一联儿――至少五个避孕套出来。不过怀疑归怀疑,我却一直忍着没有问过他,因为这样的问题实在是太不礼貌了,也太尴尬了。

不过不问是不问,并不等于我心里不想,而且一但想了,就有周期性反应,每隔一、二天就会想一次,而且一想就往不好的方面想,越想对王苏越怀疑,越想越觉得他不是好人,当我对王苏极度怀疑,怀疑膨胀到极点的时候,对他的好感觉已经淡到了极点,说来奇怪,见面次数多了以后,尽管我依然对他客客气气,可是帅呆酷毕的他,在我眼里已经跟地瓜土豆没什么分别,上天怜我对王苏绝没有恶意,实在脑子里就是这么想的。他还是经常约我,但约我三次我会答应他一次就算不错了,虽然偶尔还是会和他去宾馆开钟,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之间的距离永远相隔0。1毫米,那是隔在我们身体之间的一个避孕套的厚度,虽然那避孕套并不总在我的视线范围内,但只要脑子里一想到那个蓝盈盈的避孕套,不管当时我们之间的make love到了多么紧要的关头,我都会立刻索然无味起来,事后我常常暗自庆幸,好在我是女人不是男人,如果我是男人,估计就会是房事不举,进而又想:我并不是美女,也不年轻了,可是王苏每次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都能做到雄纠纠气昂昂地上战场,还真是难为他了呢!我对王苏再没有初次见面时那种要融化在他手里的感觉了,多了一点不了解,多了一些不明白,还多了一些莫名的反感,好像生活又回到了从前,又是不过如此的状态了。这令我一次又一次地想起张钢说过的方便面,也一次又一次地怀疑他的理论是不是正确的?难道说情人间真的如他所说,上床就是游戏结束吗?

正在我对王苏感觉越来越不好的时候,王律师向我伸出了非常有厚度的手,在我们交往了一个多月后,终于和他的关系有了一个突破性的进展,那就是我们上床了。

因为事先知道王律师是有钱人,又因为我的没有现实意义的清高和自尊,虽然不排斥和他的交往,但却非常注意交往的分寸,从来没有勾引过他,更没有对他媚态过,尽管我知道找个有钱的情人当然好过没钱的情人,但如果为了和他上床或者为了他的钱而勾引他,那不用他瞧不起我,我自己就瞧不起自己了。 可能是这个原因吧,使得我和王律师之间的happy time来得比我的预期要晚了些。不过我觉得晚了些倒也不伤大雅。和男人上床,毫无疑问是我需要的,特别是和王苏达到double happy以后,似乎又唤醒了我的性意识,但问题是我的性意识被唤醒后又受到严重阻碍,现在的我,不想再为了上床而上床,那样的感觉很乏味,虽然一个多月后才和王律师上床,并且是在他主动要求的情况下,我不但没有感觉不好,反而感觉很不错,可是真的上了他家的床,我的感觉刹那间就恶劣了起来。

我不是剜豆公主,没有机会感觉七床褥子下面的剜豆是如何的让人睡不着觉,也不知道如果真在七床褥子下面放一枚剜豆我是不是会感觉出来,可是我一上王律师家的床,马上就感觉到他家的床单和被罩极其的不舒服,所有挨着皮肤的地方都是密密麻麻的小疙瘩,这让我不期然想起了王苏的避孕套,虽然王苏一再地说他那蓝盈盈的避孕套上面的小疙瘩很刺激,可是每次我都感觉不明显,但是在王律师家的床上,我却明显地感觉到了小疙瘩。我看了看被罩,光闪闪的,不用摸也知道是化纤的,难怪会这么疙疙瘩瘩,这种化纤的布料没下水前看着亮丽光鲜,可是下了水后会起小球球,而且洗的次数越多,小球球越多,不需要是贵族,稍微有点生活常识的女性都不会买这种布料做床上用品,我忍不住不客气地问王律师:“这被罩是谁买的?”

王律师说了一句“我第二个老婆买的”,便把手放在我的胸前抚摸着,他的手很厚很小很胖,但不知为什么,没有力量,不如王苏的手抚摸我的时候感觉舒服,王律师的手在我胸前的感觉像个毛毛虫儿一样,爬来爬去的,只感觉到有些微痒,没感觉到那种深入心底的刺激,我静静地等待着他的抚摸越来越重,可是等了有一盏茶的功夫那手也不加力,总是不轻不重的老样子,激动不起来呀,我有些走神,看着他满身细白的皮肤,再看看我胳膊上古胴的颜色,他的皮肤应该比我敏感才对呀,可是他却用了化验纤的布料做床单,我又忍不住说了一句:“贴肉的东西用纯棉的最舒服,不会这么疙瘩的感觉,哪天买个纯棉布床单位换了现在的这个吧。”

“我习惯了。”

王律师喃喃地说了一句,心思似不在我的话上,我看了他一眼,他正半闭着眼睛似乎陷入了某种冥想状态,如果他的手没在我胸前摸来摸去,我真以为他进境了呢,虽然心里有些不快,不过此刻也不是发作的时候,我大眼瞪着小眼地看着天花板,尽可能地寻找一只男人的手在我胸前摸来摸去的感觉,根据以往的经验,我应该能找到感觉才对。过了一会儿听到王律师喃喃地含糊不清地说:“这比第一个老婆生孩子的时候小了些,不过比我第二个老婆大了些,比第一个老婆润了些,比第二个老婆涩了些……”

哇塞!他闭了这么半天眼睛不是在冥想,原来是在拿我和他二个老婆作比较!我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第一个念头是我应该生气!但转念又想:我不能生气,如果我一生气,以后王律师再想什么就不会这么说出来了,我宁可要残酷的真实也不要美丽的虚伪!可是,可是,情人也不必这么真实吧?难不成真像张钢说的那样么?我可不想要这样的真实!情人之间就应该浪漫一些,甜蜜一些,丰富一些,艺术一些才对。我觉得脑袋有些乱,想再仔细理一理思绪,可是我没有时间了,因为王律师的手已经由上至下,由表及里了,虽然他的手还是软绵绵的没有一些儿的力量,但那也总是只手呀,况且我也不方便多过问他家里的事情,便没再多说什么,实在也是不方便再说什么了,因为王律师说话间便已经进入了我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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