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在椅子上抽搐起来,手腕和脚踝试图挣脱镣铐。弗兰克已经去世二十多年了。自杀而亡。他是卡尔的一个同事,在失手射杀一个孩子之后无法摆脱心理和情感上的阴霾,弗兰克的痛苦多年来始终萦绕在卡尔心头。
这个家伙是谁?
“弗兰克生前一定是个懦夫。他毫无自控力,而正是自控力让一个男人有别于男孩儿,卡尔,你必须得有足够的力量去掌控你的情绪和行为。一个有自制力的男人可以得到一切他想要的,不过,还需要你的锻炼和完善。”
他在胡扯什么?
“泰德·邦迪(1)起初拥有坚定的意志力,但他没有坚持下去。他仔细地制定了计划,却没有严格执行。而严格执行计划,是一切成功的关键。如果邦迪头脑清醒、克制欲望,那么他本可以逃过警察的追捕。”
这个男人的声音里透着失望。很显然,邦迪太让他失望了。这个混蛋可能还在邦迪被处决以后为他哀悼呢。
哼唱声在卡尔面前一张艾森豪威尔时代的折叠桌旁停了下来。他警惕地挺直了脊梁。那是一张酷刑桌。看来这个哼曲的人在他的车库里随便拿了几样能放在桌上的东西——锤子、耙子、扳手、长软管,这个男人用令人战栗的天才把它们改造成了施虐工具。
除了那支猎枪。卡尔马上认出了它,那是他自己的枪,是从他私人枪支收藏里拿出来的。男人的手敲打着枪管,手指慢慢划过枪身,卡尔的心快跳出喉咙口。男人放下枪,走向另一件物品。卡尔看到他打开一个粉色的小鞋盒,他的胃里翻腾起苦涩的恐惧。
一根发带?
哼曲人拎起一根女孩的蓝色发带,轻柔地爱抚着它。一抹温柔的微笑让他的脸容光焕发,恍惚的眼神仿佛想起了某些甜蜜的回忆。
“我留下了这根发带,但随时都可以把它舍弃。它控制不了我。我不受任何人、任何事物的奴役。”他把它扔回盒子里,粗暴地盖上盖子。
甜蜜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的果决。
他绝对是疯到家了。
“谢谢你告诉我你的警徽在哪儿。”
不用谢,混蛋。谢谢你还给我留了两根能动的手指。
“这只是我整场计划的开端。我要把这些警察耍得团团转,看他们像闯进迷宫的饿老鼠一样,我把奶酪移到哪儿,他们就追到哪儿。”他把卡尔当成观众,睁大眼,在桌前快步走动。“他们以为正步步紧逼我的时候,我会突然消失。他们的才智和掌控力都跟不上我的节奏。你和你的警徽只是个开始罢了。好吧,其实你已经是第二幕的角色了。我把你的警徽放在了第一幕,他们是不会错过的。”
男人停下演说,用冰冷而空洞的眼神端详着桌上的刑具。卡尔的身体僵硬了,他认出了这个表情。
小曲儿又响了起来。他选中了一根黑色的橡胶球棒,双手掂量着,转向卡尔。
(1)泰德·邦迪,美国一个活跃于1973年至1978年的连环杀手。其于1978年2月最后一次被捕之前,曾两度从县监狱中越狱成功。被捕后,他完全否认自己的罪行,直到十多年后,才承认自己犯下了超过30起谋杀。最终,他于1989年在佛罗里达州因其最后一次谋杀而在电椅上执行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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