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射,巢贼胆寒,吾等收复长安,昔年汾阳郡王、西平郡王之功,仆射亦唾手可得。”
听闻此言,李昌言首先恭贺道,郑畋不可能久居凤翔节度使一职,必然会进中枢,而他在此立功,大概率能得凤翔节度使一职,目前他的利益与郑畋捆绑,是真心恭贺。
其余几人也纷纷恭贺,在上首的郑畋笑而不语,对诸将的恭维颇为满意。
过了许久,还是党项拓跋思恭开口说道。
“仆射,巢贼尚有一战之力,其不战自退,可能有诈,不可不防。”
听他所言,众人皆不以为意。
一旁的邠宁节度副使朱玫直接说道。
“拓跋刺史过于小心了,吾等近十万人,还怕巢贼不成。”
“况且,士卒已战多日,长安近在眼前,若不让其进城,何以统领诸兵。”
朱玫倒是说了句实话,这年头官兵和匪徒没什么区别,若约束诸军,不让其劫掠,恐怕立刻有兵乱的下场。
长安乃天下繁华的所在,手下士卒早就已经按耐不住,目前除了张延礼,估计也就拓跋思恭能勉强约束的了手下,其余各镇真的不好说。
这年头的骄兵,连自己的首都都想抢掠,难怪自唐以后,武夫的地位直线下降,实在是被这个时代的武夫搞怕了,所以自此以后,上位者对武夫的打压就没有停止过,矫枉过正。
而可怜的却是长安百姓,先是被巢军劫掠一番,反手又要被己方的官军劫掠。
在上首的郑畋有所犹豫,但也明白自己约束不了诸军的现实,只得同意各军进长安。
至于他自己,则选择眼不见心不烦,有掩耳盗铃的感觉,但却是最真实的无奈之举。
接下来,与其说是商量出兵事宜,不如说是争抢入长安的差事,以及分赃的会议。
最终,泾原节度使程宗楚、朔方节度使唐弘夫与邠宁节度副使朱玫三人,可以率军先入城。
至于其余几人,张延礼知道是怎么回事,而拓跋思恭有所怀疑,主动退让,不与人争抢。
至于凤翔李昌言,则需留守,只派遣部分士卒入长安,而鄜坊的李孝昌,却没争得过旁人,至于天雄军仇公遇,兵太少,没什么话语权。
一场分赃会议结束,众人各自回营,今夜休息,准备第二日入长安。
而张延礼这边,则回营准备,不过他也不太担心,本部都是骑兵,跑的比别人快,应该无忧。
而与此同时,长安城外的黄巢大军中,之前与张延礼交手的张归霸兄弟三人正聚在一起,商量着接下来的行动。
“大哥,汝觉得此策,官军会上当吗?”
作为兄长的张归霸倒是颇有信心,一点没有之前战败的沮丧。
“唐军士卒虽然善战,但同样骄横难制。”
“陛下此策乃是阳谋,就算那些节度使们能看清陛下打算,也约束不了手下士卒。”
“故而,其必然上当,吾等只需随太尉之命,必然能大败唐军,重新夺过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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