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相宜眉头微皱,端起了那盏茶来,吹了吹,嫌太烫,又放下了,转而捻了一颗点心含入口中。
陈翁氏见其动作,不禁微微地凝了一下眉,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常色,似漫不经心道:“这茶味道淡,想必你这样年轻的姑娘家会喜欢些,不妨喝着试试看?”
赵相宜手里拿着的点心险些没掉下来
刚才那是陈翁氏在对着自己说话么?
前前后后似变了一个人一样,怎么态度突然三八六十度大转弯啊?
她狐疑地去看陈翁氏,却见陈翁氏微微皱起了眉,似要立马发难,如此,赵相宜便赶紧别过了视线去,并顺手端起了茶盏吹啊吹的,似做掩饰。
跟陈翁氏呆在一起的时间,真真是度日如年,赵相宜只盼能早点结束。
“茶若是不合胃口的话,我让人换一盏来?”陈翁氏的声音又幽幽传来。
赵相宜心里好一阵恶寒,心说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要不就是陈翁氏的脑子突然间进水了,或者刚才被门挤过。
“我闻着还行……有点烫,我待会喝。”赵相宜无比汗颜地回答一句,面对这个女人的时候,最好不要屌屌的,硬碰硬。
陈翁氏嘴角微翘:“随便你。”
有一种很奇怪,很诡异的感觉突然袭上赵相宜的心头,不过具体是什么,她一下子也说不清楚。
怔怔地看着手里的茶,想着也没那么烫了,横竖刚才吃了点心,口里也挺干的,赵相宜便再次吹了吹,准备小咪一口。
在她来回吹了几口,准备喝下那杯茶之时,门外却突然闯进来一阵狂风顷刻间,她手里的茶盏砰然碎了一地,与之同时的,是那一声急促而痛心的叫喊:“不要喝”
赵相宜莫名其妙地看着突然闯进来的裴子君,他的脸红透了,微微地喘着粗气,想必是急急忙忙跑过来的,发生什么事了么?他不是在铺子里么?
“子君,你”陈翁氏放下手里的茶盏,猛地站起了身子来,不过转而又心虚地坐了回去,嘴上的话语戛然而止。
裴子君暂时顾不上陈翁氏,只伸手按在赵相宜的双肩上,不住地摇晃:“你刚才喝了那茶么?喝了几口?快点现在试着催吐,吐出来”
“怎,怎么了?那茶有什么问题?”赵相宜被裴子君问得心里发毛,转而又莫名其妙地去看陈翁氏,却见她满脸心虚地别过了脸去。
“相宜,你先告诉我,你喝没喝,别让我着急别拖延时间,对你没好处”裴子君急得双眼通红,听他的语气,似乎都哽咽了。
赵相宜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慌乱,头皮也跟着微微发麻,本来很简单的一个问题,却因此而变得小心翼翼。她不敢直接回答,反是仔仔细细地回想刚才的情形,尔后才肯定地摇摇头:“我没喝,一口没喝。”
裴子君闻言,突然大松一口气,嘴唇都微微颤抖了起来,尔后紧紧地拥住了赵相宜,万分庆幸地叹了句:“真好”
“到底怎么了?”赵相宜被裴子君抱着,心里莫名地涌进一阵阵的慌乱。
裴子君浑身微微一抖,尔后轻轻放开了赵相宜,转而紧拉住了她的手,侧身看向陈翁氏:“姨妈,我从未想过,你的心会这么狠。”
陈翁氏有些坐不住,不过依旧很是镇定地提了句:“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要我拿地下的这些残渣去找大夫验么?”裴子君的声音陡然一冷,连赵相宜听着都觉得心惊,她从未见过裴子君用这样的口气说话,会这么说话的人,从来都只是自己的亲哥哥赵弘林。
此时此刻,赵相宜仰脸去看裴子君,竟隐约觉得他跟赵弘林的面容重叠了也似。
“你,你想干什么。”
“姨妈,是我想问你一句,你想干什么?”裴子君咬牙切齿,“我说过的,不要干涉我的生活,不要去碰我身边的人。”
“我还有事,我要先回江宁县了。”陈翁氏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欲走,却被裴子君强硬拦住:
“把事情说清楚再走。”
“相宜,你先出去一下。”裴子君怕吓到赵相宜,故而轻抚着她的发鬓柔声道。
可赵相宜却坚决摇摇头:“我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陈翁氏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她万万想不到事情会朝这个方向发展,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掌控,此时再看怒气冲天的裴子君,陈翁氏的心里多少是有些畏惧的。
被他发现了也罢,他能耐自己何,可万一这事捅到了自己的姐姐,姐夫耳里,那么自己就真的惨了
裴子君拉着赵相宜的手不由一紧,都把赵相宜捏疼了。
可赵相宜知道他此时此刻的心情,便由着他了,自己微微暗忍着。
虽说她尚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自己说该怎么办吧,这事我不会这么了了的。”裴子君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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