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冬青竟提前跑回来了。
急得吕氏赶忙问:“怎么了?难道是他们认出了你的底细,追过来要讨伐我了么?”这样的场景,吕氏不知想象过多少回,每每午夜梦回之际,都吓得她不敢睁开双眼。
冬青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也似,上气不接下气地急忙解释道:“不是不是……刚才奴婢遇见一位大爷……奴婢找他……问路……”
“你先上车喘口气再说。”吕氏给冬青让了位置。
冬青立马上了马车,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气息平稳,稍稍平静了一会过后,便忙不迭地向吕氏道:“变化太大了”
“什么意思?”
“刚才那位大爷介绍说,赵信良一家早已不在赵家村过日子了他们举家搬去了清河镇”冬青此时表达起来有些紊乱,吕氏听得半懂。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她的离开,让他们难以抬起头来,在这里过不下去了,才搬去清河镇的么?
思及此,吕氏的内心更为煎熬。
冬青又接着说:“据说他们家前几年发了一笔小财,日子是越过越好,在今年春,举家搬去了清河镇过日子,现在更是在镇上开了一家酒楼,一家药铺,买了一座二进的宅子”
“怎么可能”吕氏瞳孔放大,面对这样的好消息,居然表现得有些惧怕
“应该没错才对,那位大爷言语恳切,细致,而且也没有什么理由骗奴婢。”冬青肯定道。
吕氏却是身形一晃,微微瘫软在车厢里,嘴上喃喃道:“完了……我本还打算说,看看有没有机会能够回来,他们此时落魄些还好,兴许能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接受我,让这个家变得完整一些。可他们现在偏偏飞黄腾达了……那么再面对我这个背信弃义的女人,怎还会有心接受?”
“夫人,您别这么悲观,其实现在老爷待你也是不错,您还是趁早收收心,一心待老爷罢倘若被老爷知道您的心思,那将会闹得不可开交的呀,夫人您可要顾及那惨痛的后果呀”冬青见状,赶紧又劝说道。
吕氏此时对年世友根本没了心思,只哀叹道:“还是我以前太年轻不知事……”
冬青不敢对吕氏的私事妄加评论,只怯怯地询问道:“夫人,那咱们现在是回宜阳么?”
吕氏摇头:“不,既然来都来了,还是看一眼再走,咱们出发去清河镇吧。”
“夫人?”
“让车夫去就是,出了事我来担。”吕氏放下这一言,便不再言语。
马车缓缓启动,过往的人群见着了,都纷纷停下步子来歆羡地看着,自赵信良一家富了以后,来赵家村的马车可是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了啊。
风轻轻地掀动了车帘,吕氏那保养得当,精装细致的脸容若隐若现地出现在大家面前,行人见了,不禁称奇,这样穿着富贵的妇人,看着竟是那样的眼熟,只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是在何时何地见过她……
待马车离开了赵家村有一会子之后,先前那位给冬青解说的老农却忽然激动地看向大家:“哎呀刚才那个可不是几年前跟人跑了的信良媳妇么”
“是么?真是她?”
村民们开始叽叽喳喳地兴奋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趣事一般,他们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有对吕氏指指点点的,也有非议赵信良的。
过往的赵老2依稀听得了一些内容,细细询问过后,便是再也闲不得一刻,立马扛着锄头往家跑去
吕氏的马车一路来到了清河镇上。
这还是她第一次乘马车经过这条路,从前的时候,全是搭人家的牛车去的镇上,不过那时候,去镇上逛逛已是她此生最大的盼望。
她一路上的心情都格外紧张惧怕,有些不敢面对此时此刻熟悉而又陌生的孩子与丈夫……
到了镇上,也还是让冬青下车去问人问路。
打听到了千禧楼与赵氏药铺的位置,吕氏既欣喜又情怯,马车越是接近目的地,她的心就跳得越快……
她就这样坐在马车里,靠车帘的缝隙悄悄地观望着千禧楼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人群。若不是亲眼所见,她实是难以想象,这家偌大的酒楼,现在为赵信良所有。
冬青随意寻了个人来问了问,那人道出了这家酒楼老板的名字,并顺带指了指赵氏药铺,意思是也是赵家的家业,尔后还给冬青推荐说,这里的菜真不错,酱料的味道更是一绝,不来这里吃饭实乃人生一大不幸。
冬青将探听来的消息一一汇报给了吕氏,吕氏当即就落下了两行泪来。
从这些消息中不难看出,他们几个如今过得也不比她差,可是,这样富贵闲适的生活,好像早已不属于自己了……
她悔,悔得肠子都青了为什么自己当年不能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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