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遮月这一回入睡后,与寻常不同,深梦之时直感觉周身发冷,如入冰窖一般,冻得她蜷紧四肢,拼命呵气。
在她感觉自己快要冻死的时候,忽地一阵暖风刮来,一下清醒了过来。
苏遮月睁开眼,茫然地望了一会儿帐顶,突然觉得有些异样。
床上空空荡荡。
不对,宗璋不见了。
苏遮月有些奇怪,起了身,掀开床帐,却发现外头站着靳姥姥和好些婢女。
和之前端来膳食不同,今日每个婢女手上都捧着不少极漂亮的锦盒、漆匣。
靳姥姥见她醒了,吩咐婢女们将匣盒一一打开。
里头珠宝金银的光芒一下闪耀出来,装得满满当当,不知有多少。但苏遮月心下无端一紧,问道:
“这是……”
靳姥姥笑道:“这些都是给姑娘你的,感谢姑娘这些日子辛苦地为我家主人治病。”
苏遮月愣了愣,刚要推拒“不用”,便听靳姥姥道:“外头还有车马备着,专程送姑娘回家。”
“回家?”
苏遮月眸光一怔,“不是还没有到三十日吗?”
她虽一直被禁在殿中,未有出门,但多少也还记得时辰日子。
靳姥姥点头道:“是,不过多亏姑娘,主人的病根已去,余下我们自有法子,不需要姑娘麻烦了。”
不需要她了?
苏遮月茫然又困惑,的确,这些日子宗璋的身子一直在好转,
“可是……”
她想说宗璋还没有好全,若自己现在走会不会对他的病情有碍,但话到嘴边,忽然又停住了。
她想起宗璋之前警告她莫与旁人道他清醒的事。
靳姥姥看她来的时候不情愿,如今走的时候扭扭捏捏,也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多半对主人动心了,在心里摇了摇头,面上微笑道:“姑娘不记得自己的葵水要到了么,便是姑娘想,也不好为主人治病了。”
竟是这个原因……苏遮月愣了愣,继而垂下眼,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靳姥姥虽未明说,但她隐隐约约感觉到大概她们找到别的更好的女子了。
脑海中蓦地闪过宗璋的含笑的眼神。
他是那样温柔体贴的人,想来对其他女子也是这般吧。
苏遮月心头划过一道酸楚。
原以为还要等几日,没想到提前了,不过她也知道,若自己再呆下去,也许真要沉沦在这个温柔乡里,不能自拔。
现在离开,对她来说,是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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