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将这个邱沣安排给姝烟,一半的确是因为天芷生病,有了空缺,另一半也是明白这样的人本就很难成为常客。
毕竟青楼诓成酒楼,那就是一时的事。
既是一时,就也不需要从其他姑娘那儿留出位来。
姝烟也正是看明白了这一点才没表现的十分情愿,不过从老天手里抢来的机会,总不尽是十全十美的。
若当真是个纯金的饼儿,那就是天芷不在也有人抢着要,论序排座,哪轮得到她?
但这灰土包金的,总是好过何四那块纯烂泥的,只看她能不能把外头那层硬泥壳凿开。
这客人的事终是敲定下来,苏遮月也为姝烟松了口气,这时才感觉到连日缺血的自己有些体虚无力。
见姝烟这儿有怜儿伺候,便起身往小厨房去。
先前素娘给她的安胎药她一直没用,这时得了空,便取来熬煮,又见旁边壁橱里还有一小匣子品相极好的雪耳,想着从前都是怜儿在忙活这些,也是她的不是,便取来并着莲子一并煮了。
一时忙了好几个时辰。
端着羹汤回来只见屋子里空空的,床褥都掀开在一旁。
她张望寻了一圈,奇怪,怜儿也不在,想大概是姝烟在床上待久了,由怜儿伴着出去散心了?
虽是腊月的天,但是难得的晴空高照。
日头照着融融的,好似也不那么冷了,兴许再过阵子,连梅花都要开了吧。
苏遮月便将羹汤在桌上放下,转回自己的屋子。
推开窗,忽地一愣。
原先贴墙而生的两株枯干的花木竟然长出了小小的花苞来,因离得近,苏遮月一伸手便能碰到枝条。
她轻轻弯了一条来看,见那花苞是淡淡的紫色,虽然才是未成形的样子,但隐隐约约有一种熟悉感。
苏遮月低头一嗅,又吃了一惊。
这花苞里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幽香,闻着竟和紫凝香有些像,不过她多嗅了几遍后,面上的惊异又慢慢退去。
虽然初时闻着像,但仔细辨还是有不同。
这香不是纯然的甜,后劲里带着一点点酸涩。
但苏遮月不知怎么更爱这个味道,低嗅了半晌,依旧觉得不够,甚至踮起足来,倾身向花探去。
不知这样闻了多久,那枝条被她弯落得厉害,眼见着再不放就要折了,苏遮月才停了下来,恋恋不舍地松开。
枝条回翘了回去,在树上摇晃一阵,才徐徐停歇下来。
苏遮月望着它,闻着仿佛在空中残留的香味,心里愈发盼着这花儿盛开,届时那香便能扑面而来,让她欢喜不。
这时外头传来动静,苏遮月转过身,想是姝烟她们回来了,便走了过去。
入得正屋,的确是姝烟和怜儿,只是两个人神情却都不太好,姝烟面色沉沉,只往床上躺下,怜儿也一脸气愤。
早上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对了。
不等苏遮月问起,怜儿就似气不住地主动与她道:“不过一本书而已,不借就不借,非将话说得那么难听?”
“借…书?”
苏遮月看看她,又看看沉默的姝烟,疑惑道,“怎么突然要看书了?”
怜儿便从头与她讲。
原来是姝烟因想着要讨那邱沣的好,便起了念头想再这几日临时抱佛脚,寻几本书多看看,也好在那邱沣来的时候能多接几句话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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