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震是付简之十分倚重的下属,地位不亚于同为长史的张瀚文,只是张瀚文被付简之派去巡查河道堤坝修建,留在京中的也只有左震了。
他会来应天府,显然是受了付简之的嘱托。
瑞宁郡王一见到左震,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左长史,是摄政王表弟派你来给我做主的吗?”明明付简之都对瑞宁郡王不熟悉,两人感情冷淡,也无直接血缘关系,慕容璜非在那儿亲亲热热地喊表弟,也是想提醒魏志鹏,请注意他的身份。
为此,魏志鹏表面上虽然没说什么,心底却看低了几分瑞宁郡王,当真是不知所谓的家伙。
左震不理睬故作熟稔的瑞宁郡王,而是朝一边沉默不语的周佑宸拱手行礼,“属下左震代摄政王殿下给大雍镇国长公主问安,这一次是长公主受惊了,这件事摄政王殿下会给长公主和大雍一个满意答复。”
咯噔!
此时无声胜有声,周围万籁俱寂。
魏志鹏有些不信地揉了揉眼睛,生怕是看错了,还是听错了什么。
不过显然他没有听错,只见周佑宸接过了罗秉昭手中的令牌,又将象征她身份的印鉴从袖袋里掏出,是一方金印,一只白虎栩栩如生,而金印下方赫然刻着周姓佑宸四个字。
在大雍,无论是朝廷命官,还是皇孙贵族,都是用印鉴认人的,令牌倒是很容易为人仿冒,而且也不容易辨认,图案复杂不说,关键是也不方便。
因此,印鉴是身份的标志,当初周佑宸让罗秉昭拿着令牌去见付简之,其实是有点不合规矩的,不过周佑宸本身提防着西燕,用令牌示人也无可厚非。
令牌是代表镇国懿英长公主的号令牌,印鉴则是她本人的个人标记,出使西燕,她的一举一动代表的是大雍形象。
“长公主?”原本得意洋洋的慕容璜这下子彻底傻眼了,哪怕是他再愚钝,也清楚长公主的分量,而且还是大雍的长公主。
完了!
对于自己一不留神就开罪大雍长公主的事情,慕容璜倍感绝望,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在他的心头。
一旁的沐擎天和镜月楼弟子呆住了,他们哪曾想到,他们居然有机会碰见大雍的镇国长公主,果真是走运了,挡也挡不住吗?
因消息太过震撼,众人一时默然,倒使气氛多了几分诡异的尴尬。
作为事件中心人的周佑宸泰然自若,朝着左震和煦一笑,“无妨,本来也是吾带着朋友出来闲逛方有此祸,会发生这件事,说起来也不能全怪罪你们西燕。”
说是不怪罪,可话里话外明显是没有宽恕之意。魏志鹏一时为难起来,一旦攸关两国邦交,就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应天府尹可以裁决了。
至于瑞宁郡王,只能不断地用眼刀在沐擎天的身上刮下几层皮才好,都是他害得!
感受到瑞宁郡王怨毒的眼神,沐擎天对此不以为意,横竖都得罪透顶了,他不介意再多得罪一点,这件事他也不会吃亏了。
对于这位长公主,左震丝毫不敢轻视,别人不知道,他当年跟着摄政王到大雍时,他可是知道,自家摄政王亲自给长公主送了一封口信。
自打摄政王成为说一不二的权臣后,哪家名门权贵没想过给摄政王送女人的?只是摄政王全都拒绝了,就连那些送美少年的,也被摄政王一一斥责贬官了。暗地里也不是没有人说闲话,只是摄政王不屑一顾罢了。
放眼天下,哪个有权有势还是掌握大半朝廷的人,后院空无一人呢?这些年也不见摄政王有个想法,原先左震担心摄政王百年后,怕是无人继承基业。不过经历了付简之主动给周佑宸送信一事后,左震稍稍放宽心,又免不了一阵忧愁。
左震叹气,若摄政王真的喜欢大雍长公主,事情可就难办了。
不管心里作何盘算,面上左震恭恭敬敬,与此同时还得对周佑宸保证会让瑞宁郡王给长公主道歉赔礼。
赔礼与否,周佑宸不甚在意,只不过瑞宁郡王这个人,她是不想轻纵的,于是她挑了挑眉,语气轻松,“其实摄政王若想赔罪也简单,就让瑞宁郡王给我和我的朋友当众下跪,背着荆条给我们磕三个响头,这件事便就此作罢。”
平心而论,这个赔礼已经很轻了,也不是要慕容璜给周佑宸当仆从任打任骂,更不是逼得慕容璜给周佑宸自砍臂膀以谢罪,就是背着荆条下跪道歉,这多少让人接受无能了。
果不其然,慕容璜高声嚷嚷,“不!我不要!”
“若瑞宁郡王不要道歉,那么吾只能考虑考虑请西燕皇帝进行处理了。”周佑宸轻飘飘地丢下这番话,言外之意是大不了进宫求见皇帝,看谁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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