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员参将听了,只有一诺连声,点头称是的份儿,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回到关上,就把赵匡胤的话如实报告,姚内斌听了,沉吟不语。
程颐道:“如今大军齐集关前,只要他一声号令,真能把瓦桥关踏平的,如今正是兵临城下,将至壕边,将军还犹豫什么?”
内斌道:“不是我犹豫不决,坏就坏在前日跟他干了一仗,只怕他怀恨在心,趁机报复……”
白清信忙道:“将军大可放心,那姓赵的再三说了:官职依旧,既往不咎的。将军快快决断,只恐迟则生变。”
内斌听了这话,大吃一惊,倒抽了一口冷气。确是拖延不得,一但惹脑了哪姓赵的,一声令下,这瓦桥关就会被踏为平地。再说,万一关内将士生变,他们私自开关出降,哪自己就成了空头司令,连投降的本钱都没了,不但保不住官职,恐怕项上的头颅也难保。于是,就与二将商议一番,命令将士弃械列队,开关出城,向周军投降,
匡胤见他们主动出降,当然十分高兴,就令守关将士就地安歇,领着姚内斌等几个将领前往御营参谒皇上。周帝见瓦桥关守将也是自动出降,当然欢喜,便对他们褒奖一番,依旧委任姚内斌为瓦桥关团练使,仍然管带原来人马守关。并命内斌嚮导,带路进关视察。
进得城内,只见街道整齐,官署雅致,甚是喜欢,只因一路上盘曲舟中觉得郁闷,于是就下旨在城内官署驻跸,就以瓦桥关官廨为行宫,命姚内斌领了他的部属在关前结营,赵匡胤领着禁军在城内驻防。当夜大宴群臣,并商议北伐计划;继续挥师北进,攻取幽州。
诸将因见世宗容颜憔悴,神情恍惚,分明已是有病在身,不宜鞍马劳顿的了,因而尽皆劝谏道:“陛下此次北征,离京不过四十二日,兵不血刃,百姓不惊,已尽克燕南大地,此乃全仗皇上天威,致将士才能立此不世奇功也。惟是幽州乃辽人进入中原要道,燕南虽无辽兵,但重兵俱已屯驻幽州,我若进袭,辽人必与我力争,彼以逸待劳,踞险相持,定必拖延时日,弄到旷日持久,反而对我不利,不若陛下先行班师回朝,留下部分人马,加强边备,步步为营,伺机向北推进,令辽人难以防范。更为有利,请陛下圣裁。”
总之,诸将之意,大都是劝皇上班师,弄得世宗好不恼气,因见众人意见尽皆如此,不好过分执拗,当晚,便召赵匡胤,慕容华进寝室道:“朕锐意进取,冀先扫清河北,荡平辽东,以利一统中原,奈何诸将厌战,人心不一,汝二人乃朕心腹,今日如何亦不发一言?”
二人道:“诸将并非厌战,他们都因见皇上近年南北征战,劳累过甚,恐有伤圣体而已。”
世宗道:“胡说!朕神清气爽,精力充沛,何来劳累过甚之说?不过,诸将既然不是厌战抗命,哪也情有可原,汝二人下去,就对他们说清,莫再诸多顾虑,一应随朕继续北伐才是。”
二人听了,只好唯唯而退。
次日,世宗升帐发兵,向诸将道:“我军一路北进,势如破竹。幽燕以南州县,不战而下。这正是扫清幽燕,恢复版图的大好时机,奈何中道班师?朕正要一统中原,平定四隅,机不可失,时乎不再,决意北进!取幽州,捣辽京,不获全胜誓不回京。”
说罢,就令李重进:“汝可率本部一万人马,立即出发进取固州,朕随即统兵继进接应。”
重进昨夜听了赵匡胤转告了皇上言语,如今又听到皇上亲自说了这一番话,料难劝阻,只好应声退出,点兵出发而去。世宗接着又派散骑指挥使孙行友领五千骑兵往攻易州。
且说李重进领着人马来至固安,只见城门洞开,悄无声息,派人探看时,原来守城兵将得知周兵大至,挟裹着满城百姓,逃往幽州去了。李重进见又捡了一宗便宜,自然十分高兴,就令士兵进城歇息,并派一支人马往幽州方向打探敌军行踪。过了半晌,快马回报:离固安往北十余里有一条无定河,河面宽阔,水流湍急,深不见底,河上浮桥及两岸渡船皆为辽兵撤退时毁坏,无法可渡。重进闻报,亲往河边视察。果然是河宽水深,舟船全无,一时想不出办法,便与左右回到固安,共商对策。
正在此时,忽闻急报传来:“皇上驾到!”重进闻得,急领左右出迎。
原来世宗在瓦桥关闻报李重进兵不血刃,拿下了固州,心中正欢喜得紧,接着,又得到孙行友派人来报,易州守军也是弃城而去,逃往幽州,剩下一座空城,不费吹灰之力,拿下了易州。正拟令重进一鼓作气,立马拿下幽州,好完成北伐大计,今见李重进滞留固安,并未渡河北进,满肚子的不高兴。立即带领大军奔赴固州,
重进见皇上发急,亲临前线,自然不敢怠慢,连忙领着人马起程,簇拥着皇上亲自来至无定河边视察,只见果是河宽水深,舟楫全无,世宗心急,恨不得立即渡河,便令重进派人四出伐木,自己亲自沿河堪察,选择水浅之处方便架桥的地方,更令军士编造了几艘木排,准备亲自驾排指挥试探深浅,正忙碌间,不料突然乌云四合,骤雨忽至,更刮起一阵旋风,把皇上和身边的扈从人员刮得七颠八倒,不少护卫被刮到水里。赵匡胤,李重进,慕容华等人吓得大惊失色,一齐围拢向前,死死护定皇上,喝令卫队紧紧护住周围,也不听皇上下甚么命令,也不管皇上愿意不愿意,硬把他拥回固安而去。
世宗一来是频年征战,本已劳累。此次北征水陆交替,辗转跋涉一月有余,已是累上加累,如今经这一场狂风暴雨侵袭,回到固安,只觉得头疼腰酸,浑身不适,匡胤、重进等人哪敢怠慢,急忙备好马车,当夜护着圣驾,赶回瓦桥关。
诸将见此情景,尽都建议立即班师回京,无奈皇上执意不从,匡胤无法,只得命慕容华迅速回京告知皇后,并召御医前来诊治。
小符后闻讯,吓得六神无主,忙令符彦卿带领太医院的几名顶尖高手,火速奔赴瓦桥关,张永德闻讯,也连忙赶赴瓦桥关,世宗见一众皇亲都跑到瓦桥关,勉强打起精神道:“朕不过偶染小恙罢了,汝等何须大惊小怪,擅离职守,一但有失,如何得了?”
符彦卿,张永德二人奏道:“如今四隅平静,京师安宁,臣等是奉皇后懿旨前来向皇上问安的。”世宗听是皇后命二人来的,这才不再言语。
虽然来了御医,但皇上的病却不见好转,反而日见加重,诸位大臣莫不心如火燎,一致恳请班师返京。世宗眼看也是支撑不住,执拗不过了,也就点头俯允,下诏留下张永德,李重进二人处置燕南一带的军事,其他人等随驾启程返京,
皇上回京之后,众御医齐集后宫,昼夜轮候料理一个多月,这日已是六月初九,皇上自觉颇见好转,便临朝处置政事,首先是对北伐有功将士,论功行赏。朝中仍由范质,王溥为相,参知枢密院事。授魏仁浦为枢密使,兼同平章事。吴延祚亦授以枢密使。都虞侯韩通授宋州节度使加检校太尉。赵匡胤为殿前都检点,加检校太傅,兼忠武军节度使。其他文武官员皆有升迁,朝野内外,相安如堵,但是,皇上的病情却是反反复复,不但不见好转,却是越来越差了。
为了安定众心,皇帝的病情都不敢向外透露,只急坏了后宫的小符后,无计之余,惟有把符彦卿,赵匡胤二人留驻内廷,以便共商对策。那符彦卿守着几位太医,每日轮番斟酌诊治,那赵匡胤领着一班侍从则奔跑于少林,华山及各处名山大寺访医寻药。这日来到华山脚下,正要找个酒肆稍息,忽见旗亭之内一个道士迎面而来,施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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