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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妙妙挥开晏子翎拽她的手,觉得莫名其妙,呛道:“就算我找麻烦,你得管着吗。”
晏子翎一噎,忿忿翻了个白眼道:“谁想管你?但这次贼宴里就他一个不像江湖人,说不定锦衣卫就是他引来的,那小白脸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为了他愿意去惹锦衣卫、仇峰、陶仲商?”
吴妙妙没好气地说:“我还怀疑锦衣卫是你引来的呢,你打量谁是傻子吗,你的表单里写得是《夺日剑谱》,你还带着陶仲商来赴会,这剑谱是不是偷来的你心里清楚。”
今夜从陶仲商走进木亭开始,晏子翎就知道这事瞒不住,他觉得窘迫,面上却不表现出来,道:“一码归一码,我为什么要引来锦衣卫?”
吴妙妙嗤道:“因为你怕我啊,你怕在贼宴上和我比,是不是,大少爷?”
晏子翎僵住,心中的羞惭在这个瞬间淹没了他。
吴妙妙没说错,他就是怕她,虽然两人是盗叟门下仅剩的二支,论起排行吴妙妙得叫他一声师兄,但他从十年前开始就怕她。
十年前吴妙妙的师父贼宴夺魁,坐实了盗叟传人的正统的身份,吴妙妙坐在她师傅的肩头,神气地像只小孔雀。
晏子翎的师父指着吴妙妙对他说:“阿翎,十年之后,你要赢了她。”
晏子翎看向吴妙妙,吴师伯也指着自己对吴妙妙说了句什么,吴妙妙看了他一眼,不屑地转开头。
那一眼放佛烧红的烙铁,烫地他收回了视线,那一眼也像诅咒,他没有赢过吴妙妙一次。
他虽然凭着辈分被人叫一声大少爷,但道上人人都明白,谁才是盗叟正统传人,谁能成为下次贼宴魁首,他怕吴妙妙赢,怕被吴妙妙看不起。
晏子翎听见自己笑了一声,语气如常地反驳道:“二小姐在说什么笑话?”
吴妙妙拾起船篙在水中一点,船篙深入浅出,小舟在河面上动了起来,水声响在两人耳边,她说:“大少爷,你要是真觉得我说了笑话,那我们就继续比完贼宴——盗叟门人的贼宴,看谁能先杀了仇峰,你敢不敢?”
这一声“敢不敢”在晏子翎心底炸起了一片惊涛,他难道没有过不甘心?他对上了吴妙妙的双眼,少女明亮的眼里全是高傲与轻蔑。晏子翎说:“好,当然敢。”
一道飞索忽然破空而来,索头上的精钢铁爪牢牢钉住了船篷,一道黑影借铁索之力如鸟一般飞掠上船。晏子翎立刻踹起落在船板上的一把绣春刀握在手中,迅速退到吴妙妙身侧,手中长刀对准了来人。
而来人立在船头的风灯旁,身材高大,容貌俊朗、目光如鹰,着一身青色绣服,腰间佩刀、掌中持弩。
吴妙妙脸色一变,立刻啐了一口,道:“尹征霄……妈的,晦气死了。”
尹征霄也望见了吴妙妙,他手弩指向吴妙妙,指尖已搭在了悬刀上,冷笑道:“我说过,天涯海角也能拿你来向指挥使伏罪。”说完,他目光在船上一扫,忽然皱起了眉,神色不善地质问:“陈希风呢?”
陈希风在仇峰的竹筏上。
他嘲笑仇峰时扯到了嘴角的伤口,疼地轻轻嘶了口气,他心知这仇峰是把自己当成吴妙妙的心上人,现在肯定不能反驳,只微微笑道:“你打你的,我笑我的,我不问阁下为什么打我,阁下何必管我笑什么?”
仇峰性情暴戾,又一贯看陈希风这种斯斯文文的读书人不顺眼,刚刚打陈希风除了出气也有想看陈希风求饶丑态的意图,不成想这小白脸不惊不惧,还敢跟他耍嘴皮子,他阴着脸道:“好啊,你笑你的,我打我的。”说完,抬手就要再给这小白脸几个耳光,打算这次一定要打得他丑态毕露。
陈希风揉着脸叹息道:“在下不懂武功、一无所长,只有一张脸合了妙妙的心意,被她反复称赞过,这副皮相要是被打坏,阁下怕是什么都换不到了啊。”陈希风这话也不算作假,他第一次和吴妙妙见面时,吴妙妙说了两次他生得俊。
仇峰的巴掌生生停在空中,他捉陈希风本就是无奈中的下下之策,如果是他,一个颜色不错的情人死便死了,但吴妙妙和这小子形影不离到带人来赴贼宴,如果只是恋慕皮相,必定是喜爱这张脸到了十分,说不得会为了这张脸得罪陶仲商。
仇峰迟疑一阵还是收回了巴掌,他望见一艘小舟远远从水面上追了过来,舟上一盏风灯散发着微弱光芒,仇峰分不清追上来的是吴妙妙、陶仲商之流,还是锦衣卫在河道上设下的暗卡。他不愿意让陈希风得意,拿一根麻绳捆住陈希风的手脚,又踹了这小子一脚,狠戾地道:“追上来的是吴妙妙你还有活命的机会,要是陶仲商从吴妙妙那儿抢了造化丸来杀我,你就给我陪葬。”
这一脚踹地比起刚刚的巴掌留力多了,陈希风只闷哼了一声,他垂下头,忽然道:“我……对不起妙妙。”
仇峰捡起竹篙将竹筏向岸边奋力撑去,听陈希风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心中不安,担心在吴妙妙那里都拿不到造化丸,追问:“你对不起吴妙妙什么?”
陈希风似乎觉得要说的话难以启齿,半晌才道:“我是先认识了陶仲商,后来才认识的妙妙,阁下听没听说过,半年前的无量榜,有人出五千两要抓一个人和陶仲商的人头。”
仇峰奉旦暮崖主人之命来找陶仲商的麻烦,肯定是做足了准备,他在脑海中回忆了一番,终于想起是有这么件事,那个被抓的人应该是叫陈希风,而这个小白脸刚刚在木亭中自报家门,说他叫——陈希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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