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想把她们都遣散了。
喻姝听得诧异,却又一想,芳菲堂的那些美?人,从前也没见?他留宿过,可见?是不喜欢的。现在寐娘又走?了,他留着她们也无处可用。
“不是妾想不想殿下纳妾,而是该纳的。”
她只当自?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正房,有夫妻之情,相敬之谊。
从前魏召南总盼她有个孩子,可那时她对他动?心,怕他因不孕而另宠幸别人,此事?便一直纠结,到底不曾说出来。
但不知怎么,今日她就能狠得了心。
不知是发觉自?己瞒着掖着不好?,纸包不住火;还?是故意要他难受,要他更坚决地放弃她。
喻姝把手从他掌心里抽出,轻轻道:“殿下让妾喝过那么多碗神?药,却一直不见?喜,不是药不灵,而且妾身子不行。妾七岁那年冬日曾经掉进过河里,冻坏了小腹,看过无数的大夫,都说这辈子生不了孩子。所以殿下还?是该纳妾的。”
他的脸色倏然大变,本就疲惫,现在瞧上去?更是惨白?。
“胡说!”他喃喃道,“那群庸医能看出什么?没准你如今早养好?了身子。汴京有的是好?大夫,我再给你找便是。”
喻姝笑他不信。
不过她也懒得追问真怀不上怎么办,好?像已经不期待他会?如何做,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纳妾无妨,她只要不受折辱,给够正房的尊荣足矣。
喻姝觉得累了。
她想,他忙碌了这些时日,应该也累了罢?
她正欲下榻灭灯,魏召南忽然握住她的胳膊,很不确定地问:“你还?待我如从前吗?”
喻姝又笑他多想。
“妾说过了,殿下是该救卢大将军。”她轻轻舒气,“世家?那么多男子三妻四妾,殿下待妾已经很好?了。妾若真要怪,早不跟殿下说话了。”
这话说得他清醒。
其实他自?己心里何尝不清楚?倘若再选一次,他还?是会?救卢赛飞。他想要权力胜过女人。
可他又是极贪婪自?私的人,如今她活着,他依然想要她。
那是灰暗里所见?不多的温暖,他拼命地想抓住。
魏召南由她灭了灯,四周顿时黯淡。他靠背,头枕着床栏,深深吸了一口?气,却始终心绪难平。
他躺入被褥,把她圈在怀中。刚阖眼没多久,便听见?弘泰在屋外高呼:“殿下!我们的人抓到十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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