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拉她的手,那只柔荑真就像玉似的,有些凉。
喻姝不解地抬眼,他仍拉着她的手往前走,笑说:“汴京有个官员的正房娘子生不出儿子,毒哑了房里一个狐媚小妾,把人家刚生出的儿子接过来养,寄在自己名下。每逢日子不如意时,便对这个儿子动辄打骂,但怕被她家官人察觉,就用细银针入皮。打骂完,又想起这个儿子已经是自己后半辈子的倚仗,不免暗悔,又哭又心疼。不过她的手段也是了得的,能把女儿嫁与肃王作妃。”
最后一句话,让喻姝确定了他在说谁。
被他握住的手渐渐失去知觉。
那不是一个人满带情意地去牵,喻姝觉得像块大石钳住她,定定的目光要从她眼里看出点什么。
她勉强含笑的一句“谢殿下告知”刚说出口,魏召南便松开手,看向假山嶙峋的某一角。淡笑问:“夫人嫁我,也不单是因为圣上赐婚吧?”
喻姝一时间摸不懂他的意思,见魏召南神色闲淡,像随口一问似的。她便轻快嗯了声,也一答:“妾身确实上仰皇恩,恋慕权贵。”
换作任何一个人,听到她这么说,都会觉得实诚。她嫁进皇室,除了图显贵权势,还能图什么呢?
魏召南回头看她,明艳的小脸在秋日艳阳下如海棠绽放,风动池漾,她的容色始终能迷惑到人,那种心志不坚之人。
魏召南只是笑了笑,不作言语,带着她往正堂走:“你爹真在寻你过去。”
用过午膳,喻姝听喻潘说了好些德训。做礼会亲友,转眼间傍晚过去。
夜里府上摆了客宴,来的都是喻家族里亲戚。
席间,喻成邺吃了几盏酒作罢,朝他爹娘拱手:“今日儿子不知怎么,有些头晕眼花的,便不打扰盛王殿下和贵客们雅兴,先辞去。”
林如蔲担心了下,才要站起,喻潘拉着她又坐下。摆摆手道:“去吧,不适就早些回去,让人给你熬些汤药。”
喻成邺忙应,敛着衣袖从门边出去。喻姝两只眼睛盯在喻成邺身上,那副匆匆的容色,莫不是急着回去偷欢吧?
她知道喻成邺最近的心思不在备考殿试之上,反而迷恋女色。
起先林如蔲一直怕娶妇会让自己儿子沉溺女色,今年一直没给张罗。但喻成邺却不是个能耐住情欲的,他娘不让碰女人,自己便私下弄了个女人进院子,藏娇藏到了家里来。
只怕他爹娘还蒙在鼓里呢。
喻姝拈起只圆溜的蒲桃,剥了皮丟嘴里,眯着眼悠悠地想。
过了会转头,朝仍在推杯换盏的魏召南笑说:“屋里太闷,妾出去透透风。”
魏召南颔了颔首,她又起身朝喻潘林氏一礼,走出屋外。
夜色上乘,星光散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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