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长辈的教诲虽是一种鞭策,可人生无常,谁又能想到自己长大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呢,更别说能不能实现别人对自己的期许和盼望了!”
裴渊明攥着骰子盒,稍稍点了点头。
“常侍所言虽有不敬之意,不过道理却很明朗。”
“恕萧辰无礼了。”
萧辰稍作拱手示意。
“无妨!常侍若不嫌弃,一同比试几手如何?”
“当然好了,可我不怎么会,只怕会扫了将军雅兴啊。”
“哎,无妨,我来教你便是了。”
“常侍有所不知啊,摇骰子亦有君子与小人之分,赌坊里那些庄家还不是自以为学了几手妙术,才能将那些赌客们摇丢了魂魄!”
“而那些妙术皆在于眼疾手快,若是遇到了高人,他们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故而此种妙术,还应因人而异,遇到小人自当赢上几局;若是遇到君子,还需手下留情才是啊。”
裴渊明越说越起劲儿,萧辰借此机会也跟着学了几招,二人耍到丑时左右才草草睡去不说。
战舰沿江水东下,一路乘风破浪,经中渎水北入淮水,借着春日的东南风,一路上行的迅速。
“咚。。。。。。咚。。。。。。咚。。。。。。”
一通擂鼓声作响,紧接着又传来一阵角鸣。
萧辰猛地掀开被子,顾不上整理衣服便跑到了舱门旁,抬眼望了望天,此时已经是傍晚了。
二层的甲板上,裴渊明一身戎装,金甲金胄,头上竖着一簇白羽;腰间跨着一把长刀,刀柄处镶这一个铜色虎首。
他两脚呈外八字型,巍然矗立。
“来人!”
“末将在。”
“为萧使更衣!”
“是!”
不远处的岸边,是一大片营寨,营寨门口竖着一杆硕大的牙旗,旗面以黑色为底,红色为边,上面绣着一条金龙,营寨的望楼上一队甲士正在擂鼓吹角。
萧辰这才抚了抚胸口,跟着甲士进屋换了衣服。
说话间,破斗舰停靠在了岸边,那营寨大门也缓缓打开,一位骑着高头大马的将领携一众将士朝岸边走来。
萧辰身着朱色朝服,头戴武冠;腰系蹀躞带,右侧挂着一块水苍玉;脚踩锦面雀纹长靴,手持玉节。
左右瞧瞧,大家并没有下船的意思,于是萧辰向前迈了一小步来到了裴渊明身旁。
裴渊明并未做声,只是稍稍摇头示意。
此时众人已来到跟前,排列好队伍迎接,可那带头的将军还跨着马,并未下来。
裴渊明见状清了清嗓子:“陛下使节,散骑常侍萧辰特来劳军!”
那将军听后缓缓的理了理甲胄,这才下马跪拜。
“臣南兖州刺史萧子昭。”
“五州都督萧靖艺。”
“携众将士叩谢圣恩!”
众人皆跪地行礼。
萧子昭缓缓起身,稍作拱手后朗声唱道:“我等恭迎萧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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