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暝霄欣赏不来,只是不舍的看了看爱不释手的五爪金龙,最后抓住刻舟的手,声细如蚊的说到:“刻舟,我想要这个……”说完便立即后悔,他怎么可以开口要?不是想好了要像个男人,让喜欢的人依靠自己?还好声音太小,刻舟没有听见。
再说了,就算很喜欢那盏花灯,可是他猜不到金龙的谜题,因为那对他来说,实在有些难度,若是要刻舟来猜,应该没问题。喜欢的东西,最好自己亲手得来,假手他人,为免有作弊之嫌,凡事最好要亲力而为。
刻舟拎着花灯,带着暝霄随着人潮越走越远,从开阔的大路,变成了越来越小的弯曲窄巷。还好巷子两边挂满了火红灯笼,也不怕走丢。
巷子的尽头连着冠河,河边有一棵巨大的树,树干约有五人合抱粗,树上挂着颜色各异的吊坠纸牌,加上满挂手掌大小的灯笼,显得美轮美奂。暝霄喜欢色彩鲜艳的东西,顿时脚尖一点就腾身飞上了树,一手抓了几个吊牌。然后身子一侧,旋转着飞了下来。
刻舟阻止不及,他知晓这大概是一颗祈愿树,上面挂的各种东西是用作许愿的象征。却被暝霄这样摘了。还好四周没有人,否则必定被责骂。
“这是什么?”暝霄总算有些高兴,翻过背面想要一看究竟。
“不要!”刻舟一急,抓过暝霄手上的东西,统统给抛到了树上。怎么可以看,背面全是别人的许愿、期盼,说不定还有些不愿示人的心意。
今夜的暝霄,本就有些闷闷不乐,费力取下的东西又被刻舟抢了扔了,顿时火气旺盛的质问到:“你什么意思?”
刻舟耐心道:“那不能看,背面写的东西是别人的隐秘。”
“凭什么!那是我取下来的。”
刻舟被暝霄的态度逼急了,他最烦别人知错不改,顿时声音提高八分:“你取下来的?你问过原本主人的意思吗?”刻舟居然吼他!暝霄难以置信的盯着对方,他从没被这样吼过!就为了这样一张烂纸片?
“对不起……”刻舟立即后悔,他太夸张了,其实不用这么较真,暝霄只是小孩子,什么也不懂,自己怎么可以这么严厉。
“算了吧!”暝霄撇了撇嘴,怨气十足的飞到树顶,仰天吼了两声,一道闪电劈过,暝霄化成了龙形。幼龙咬着尾巴,孤零零的盘在树顶,距离虽远,刻舟却确定那双金色的瞳仁正冷冷的盯着自己。
怎么了,突然脾气这么大……树上一条龙,树下一个人。刻舟不说话,暝霄就跟定住似的胶在树顶,时不时还愤怒的摇一摇尾巴。
***
本是良辰美景,奈何天公不作美,一时间乌云遮天蔽日,雷声阵阵。娇羞的月娘不知躲去了哪个地方,眼看着天上闪电密布,阴云弥漫。豆大的雨珠点点滴落,砸在刻舟的头上,身上。喜欢的莲灯被紧紧护在怀中,却还是被浇灭了最后一丝火光。
城中一片哗然,人们不知有雨未作准备,纷纷哄然躲避或者跑掉,纸糊的灯笼哪里经得起雨浇,不一会全部透湿,顺着雨水流出红色水渍。
刻舟僵着身子保持着仰头状,突然冒出一句:“小绿,下来吧。”暝霄耳朵尖尖,听的清清楚楚,却转了个身子,不想再看刻舟。此刻,他已经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了,纯粹只是为赌一口气吧?
刻舟冒着雨,觉得浑身越发冰冷,而那条宝贝的龙却不肯看他一眼。不能把他独自丢在这里,刻舟只有躲在树下,耐心等待他气消的那一刻。
豆形的雨珠渐渐连成线状,不留一丝缝隙的连在天地之间,树顶的暝霄没有一丝遮蔽,万分享受着来自海里的雨水。此时他并不知道,这场雨,来自他心里。暝霄张开嘴,伸出舌头舔了舔雨丝,是一点淡淡的闲湿味。
他喜欢水,可是刻舟不一定。平日在水中嬉戏完,刻舟总会很快的换上衣服,他更喜欢干燥。暝霄的鼻翼小小的扇动了下,到底要不要下去。火,已经撒完了,认真来讲,刻舟并没有什么错。都怪自己心情不好,借机撒泼。
“哗哗哗——”雨声很大,刻舟都快睁不开眼,眼前一片朦胧。远处,不知不觉走来一个人。白衫,撑着白扇。夜里黑暗,看不清的会以为是神神鬼鬼一类。刻舟待他走近才发觉,看着此人面目模糊,大半脸都被纸伞遮住,撑伞的那只手露出半截,腕骨上挂着一个翡翠镯子。
明明这些情景在夜中是无法看清的,怪的是,那人就像一个发光体,除了眉目,其余全部显现在刻舟面前。看他衣冠楚楚,浑身不沾一点泥泞,刻舟觉得满头湿发的自己真是狼狈,他撩开额前碎发,在看见那人容貌的一刻,询问停在口中。
那人微微抬起了伞,露出那双含有深意的桃花眼,眉毛骄傲的上挑着,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单看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可一旦凑在一起,那容貌就是往死里绝色,又媚的让人骨子都酥掉。周遭水汽都无法掩盖他一身的幽香,真是颠倒众生!
“下雨夜,没想到竟然有幸见到故人,万分有幸。”白衣男子将伞挪了挪,一同盖在巍巍颤颤站在树下的刻舟的头上。
故人!
暝霄还在树顶,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那气势逼的他不得不从树上飞下,保护般的站在刻舟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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