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瑞看着榻上桌面放着的三个碗,一碗还剩着大半的冰镇杨梅汤,另两碗已空,两空碗一放在夜十一那边,一放在杨芸钗那边,剩着的那碗则放在中间内里,定当是夜旭喝的。
有夜祥同夜旭玩闹,杨芸钗慢慢抽身坐正,柔声问夜瑞:
“来清宁院前,我让芝晚姐姐也送杨梅汤到江涛院了,瑞表哥与祥表弟可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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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夜瑞点头:“喝了。”
夜祥不似夜瑞回答简短,边同夜旭玩得哈哈笑,边响亮地赞起杨芸钗:
“钗表姐的手艺真不错!不管点心还是汤水,都好喝极了!”
杨芸钗灿笑如花:“你们喜欢就好。”
末了夜瑞夜祥回江涛院,杨芸钗却还晚了一些出清宁院。
夜祥回到院里奇怪地同夜瑞叹道:“真是想不到啊,先前哥哥你还怕钗表姐同大姐姐处不好哩,没想这会儿竟是比我们还要同大姐姐亲近!”
夜瑞更是想不到,也想不通。
第三日王普便到清宁院见夜十一,也带来了答案:
“是藕云阁里的一个丫寰,叫雀儿,老子娘都不在府里,替太太管着京郊的一处庄子,有两个兄长,都在庄子里娶了媳妇儿。雀儿是幼女,自十岁便被她娘通了关系送进府里来当丫寰,先是走通刘嬷嬷的路子,进了府里的大针线房,待了四年,便被调到客院的藕云阁侍候,至今已年十七,明年便可配人了,平日里倒是老实规矩。自大爷搬进寒时居,雀儿便没少往寒时居里凑,本来寒时居里的丫寰同她相熟,偶尔走动说说话儿帮帮小忙,都是平常,没想她藏着祸心,知道大爷钱袋子旧了,有意换一个之后,便使银子买通了刘嬷嬷手下的一个管事媳妇,那钱袋子便是雀儿亲手所缝制,再由管事媳妇混在月例衣裳里一同送进了寒时居。全子不知内情,只道是大针线房的人心灵手巧,他刚有意要大针线房给大爷重送个钱袋子来,大针线房便给送了进来,故也没疑心,便给大爷佩戴上了。”
查得倒是清楚。
夜十一想着昨日里夜瑞夜祥走后,她留杨芸钗问话,问杨芸钗是怎么知道钱袋子的事情,又是如何拿到香囊的,没想杨芸钗只一句话——功夫不负有心人。
可见杨芸钗早就存了心思想靠近她,从她清宁院无从下手,便从她父亲的寒时居渗透,还真让杨芸钗给她渗透来这么一件丫寰妄攀主子爷的腌臜事来。
她想着问:“寒时居里的丫寰,可有同樱宝院里的人相熟的?”
这拐弯也拐得太过突然,王普完全给问住了,他愣了会儿,想着樱宝院可是住着那位表小姐,难不成雀儿的事儿还未了,樱宝院又出幺娥子?
见王普反应,不必他再答话,夜十一已得到答案,她转道:
“算了,往后寒时居里的一切事务,不管贴身侍候的,还是只在院里洒打干杂活儿的,王管事可得上心,但凡父亲身边的人事物,都要给我掌握得清清楚楚。像雀儿这样的事情,我可不想再听到。”
王普赶紧应是。
有杨芸钗送来的香囊,其实王普查清钱袋子的事儿并不难,只需拿香囊到大针线房给刘嬷嬷一看,便知是谁的手笔,揪出不安份的雀儿,再顺出贪钱财帮着为祸寒时居清静的管事媳妇,经夜十一这边知道后,王普再往夜太太跟前一禀,事儿也就圆满了。
雀儿被发卖,连她老子娘求情也没有用,管事媳妇连同管事的一家子被逐出府,远放至湖广夜太太陪嫁的一处田庄上去,永不得再回静国公府,王普与刘嬷嬷则最后被治了个管事不力,各罚两月月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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