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沈明娇被羞得满面绯红,美眸顾盼生姿,隐约可见日后好颜色,沈英庄嘴角的笑意微凝,对丫鬟道:“先退下吧。”
待人退下,沈英庄从身后的枕头下拿出一封信来,交到沈明娇手里。
“这是?”沈明娇瞧着信封之上的笔迹纤弱,新墨未干,显然是姑母病中所写。
“这信…你留着,日后若有皇命召你进宫…再将此信展开。”沈英庄慈爱地抚了抚沈明娇的鬓间,将方才她被风吹落的发丝挽到耳后。轻声道:“后宫倾轧。若是有得选…娇娇定要嫁与一户清白人家,相夫教子,平安一世。万不可像我一般…再好的人,天长日久困在这里,都会变的。”
“姑母…”沈明娇望着姑母的眸子,犹豫道:“姑母可后悔?”
沈英庄于双十年华入宫为妃。可喜,与当今圣上两情相悦,入宫十六年盛宠不衰。可悲,所育两子皆不足周岁而亡,膝下唯余一女慈徽公主,却因早产赢弱,心智如幼童。
“不悔…”沈英庄轻笑一声,眼泪砸到了沈明娇的手背上。“可叹世间好物不坚牢。”
一时无声,沈英庄将泪痕尽数敛去,对沈明娇笑道:“娇娇帮姑母梳洗打扮一番可好?久在病中,人都没了生气。”
沈明娇自无不应,至晚方才出宫。
秋节傍晚,正是热闹的时候,回去的马车走走停停。她将姑母的信自袖中拿出,犹豫半刻,撕开信封展读。
“姑娘,夕市人多,怕是要绕路而行。”马车外的小丫头道。
见无人应声,又唤道:“姑娘?”
沈明娇猛然回过神来,兀自稳住颤抖着的双手,将信纸收好。晚风钻进马车带来凉意,才觉面上已是一片湿寒。
“入画。”沈明娇擦干面上的泪痕,清了清嗓子,对外唤道。
“在呢姑娘。”
“去虞楼。”
虞楼是京都最大的酒肆,每逢节日,便会举办各色活动,往来的达官贵人如过江之鲫。
门口招呼的小厮见沈家的车架,殷勤着迎了上来,对车夫道:“此处杂乱,请贵人移步后门。”纵然是在这随手扔块石头都能砸到个官儿的京城地界儿,永靖侯府依旧是鳌头独占。
“今日早前,天字房被客人定下了,只能委屈姑娘到地字房。”虞楼有天地玄黄四间上房,小厮知道沈家姑娘是常客,惯用天字房,只得恭谨陪着几分小心的语气提醒道。
“自是无妨。”沈明娇倒不甚在意,抬眼看见天字房门外的守卫,微顿了顿脚步,旋即目不斜视走了过去。
到了地字房,沈明娇示意入画给了小厮一锭银子,提茶问道:“可知天字房中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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