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的是,酒的确是一个好东西。因为它除了能让高兴的人更高兴以外,也能让那些烦恼的人更烦恼。不只如此,它还能够大大增加人的勇气,做出一些平时只在脑袋里想过,从未有胆量付诸实践的事情。例如示爱,例如表白,例如意乱情迷。
所以那一晚,我不仅找了个借口偷偷去偷走了老板娘的香薰,还告诉老板娘我需要在现在的房间隔壁再开一个房间,因为我的房间目前令我不敢直视。所以在那一晚,尽管酒精上头,尽管夜风很冷,我始终在楼上和底楼院坝之间来回游荡。不是睡不着,而是不想睡,在房间里的时候,我开始给彩姐发信息,因为我答应了她每天都要保持联系,在院子里的时候,听着山上零零星星的狗叫声。看着渝中半岛那美丽的夜景。想到胡宗仁和付韵妮这一晚乱七八糟的事,觉得这样也好,如果明天有不可预知的危险,起码这一路走得也算踏实。
就这么半睡半醒,睡一会,走一会的过了整晚,因为我必须时不时盯住上下山的路。离最后的期限还有两天,半点都大意不得。最后一次苏醒是被胡宗仁拍醒的。我依稀记得睡眼朦胧中看到他一脸猥琐的模样,那模样好像是在说,我终于“脱光”了,不仅如此,还侥幸开了个荤。本来这样的事情是挺值得恭喜的,因为他们俩的感情虽然建立的时间不算长,但是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比一般人的感情坚固的多。但是言语上我实在不想要恭喜他,总觉得他和付韵妮的此举,就好像是古时候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和亲,付韵妮和付强都曾是对立面的敌人,胡宗仁好像就是文成公主一样,牺牲自己的色相,以保江山太平。不过好在两人之间的互相喜欢是真实的,于是也就成了一件美事。
胡宗仁叫醒我以后,就跟我说,上山路上来了几辆车,不知道是不是朝着我们这个地方来的。他这么一说,我顿时就清醒了,赶紧站起身来,趴到窗户边看了看。在上山的盘山路上,有大概三台打着双闪灯的黑色轿车,这引起了我们的警觉。我问胡宗仁,付韵妮在哪?他说还在房间里穿衣服呢。我说那你赶紧让她准备好,待会我就回房去,咱们三个人还是呆在一个屋子里比较保险。他点点头出了房间,我则跑去卫生间哗哗的洗了把脸,然后马上回到窗户边继续盯着。
那几台车越靠越近,到了农家乐门口的时候明显的减速。然后挨个停在了距离农家乐门口大约300米左右的马路边上。我突然感到不妙,于是我打开房门大喊到,付韵妮你搞好没有?胡宗仁说,好了好了,你可以过来了。于是我反锁上昨晚我睡的那个房间,快步回了我们先前定的那个三人间。
屋子里,怎么说,很是狼藉。于是我不难想象昨天晚上这里一定发生了一场产绝人寰的战斗。不过当下并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我和胡宗仁都半侧着身子凑到窗户前,密切注视着那几台车,没过一会,车子继续发动,不过这次没有打着双闪应急灯,而是直接一个左转弯灯,进了农家乐的大门。
从车辆的档次来看,来人肯定是个比较有钱的人。很可能就是魏成刚,尽管料到他一定会提前到这里来,但是没有想到会如此之早。眼看着他们三台车全部挺稳,车上一些看上去二三十岁马仔打扮的人挨个下车,我心跳也跟着紧张加速起来。果然一个马仔打开了其中一台车的车门,车上走下来一个上身穿着米白色横扣垫肩中山装,下身黑色大裤脚的西裤,以及一双布鞋的厚嘴唇男子。那就是夏师傅。他下车以后,从他后面下来一个身穿棕色皮衣,中年精瘦的男人,我不可能认错,那就是魏成刚。
如果你现在问我,一辈子最紧张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你,除了一年后结婚的那天以外,就是这2010年1月13号。
魏成刚下车以后,左顾右盼了一番,再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然后低声跟夏师傅不知道在说着什么。然后魏成刚对身边的人指指点点,接着朝着自己的车子一指。那些马仔就走到了他的车子边上。这时候,老板娘笑意嫣然的凑了上去,跟昨天迎接我们几个的样子完全一样。他们攀谈着,关上了窗户的我们完全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于是我打算冒险把窗子打开一个小缝,隐隐约约我听见魏成刚对老板娘说了一句,还是老样子,我们把店包了。我却听见老板娘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今天不行哟,还有客人没走呢?我对付韵妮低声说,赶紧去把我们的房间门关了然后反锁。接着我继续听。魏成刚说,12点退房的时候你跟他们说一下,就说店被包了,让他们今天不要续住了,要是他们不肯的画,你就说赔点钱给他们就好了。老板娘笑呵呵的说好,问魏成刚是不是还是上次同样的安排?魏成刚点点头老板娘就欢天喜地的去准备去了。
这个时候,那几个小马仔,从魏成刚所乘坐的那辆车上搬出一个轮椅,然后从车里扶下来一个黝黑矮小的中年男人,虽然早就料到了,但是看到他的时候我还是吃了一惊,因为他就是当年那个被师门捉走受尽惩罚,害死薛大姐家里的楚楚小姑娘的人,魏成健。
三年来,这是我第一次捡到魏成健。在当年那次事件当中,若非我使了点小计谋,佯装搞不定,然后落跑后给司徒打电话求助的话,论单独的实力,我可能并不是魏成健的对手。只不过因为他在暗处玩小花样,而我却铁着脑袋一个劲往前冲,甚至没有对他产生过丝毫的怀疑。尽管后来真相大白,而魏成健也因此受到师门的责罚,但是我却并没有因为这个而感到高兴。我甚至不愿意去知道他的下场,于是全权交给了司徒处理。目睹了一条年幼的生命因为某一个人的龌龊思想而逝去,这的确让我开心不起来。我没想到的是他能够这么快就重新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带着一身的伤病和对我的那种仇恨。不过他的样子看上去真的苍老憔悴了许多,无精打采的瘫在轮椅上,眼皮微闭,嘴巴微张,因为张嘴的动作导致他的两颊深深凹陷,他看上去那么的弱不禁风,好像随便一点轻微的搅动,都有可能让他跟这个世界彻底说拜拜。魏成刚走到自己哥哥身后推着轮椅,然后侧身对夏师傅说了一句。声音不算很大,但是却被我们听见了。他说你带个人去问问老板娘,住在店里的人在几楼几号房,有可能的话就打开门看看,要是是他们几个的话就马上来告诉我,不是就跟人家道个歉说声对不起。
夏师傅点头应承着,然后他带了一个人率先朝着院子走来。我知道我们即将被发现了,于是我对胡宗仁和付韵妮说,你们俩就在屋里呆着,警惕点,别作声,我去对面屋子藏着。见机行事,他们不进屋就算了,要是进来了就打。然后我对付韵妮说,你把这些床单扯成条,一切看我的眼色。
没等他们俩回答我,我就开了门快步跑到我们房间正对面的房间门口。因为是农家乐,本来就是个开放式的环境,再加上这些天没什么人光顾,对面的那个房间也是空闲着的。我耳朵听着夏师傅和他带的人上楼的脚步声,估计他已经在一楼柜台老板娘那里得知了我们所住的房间。我算计着他们快要走到三楼的时候,一下子钻进了对面的房间里,轻手轻脚的关上门。这事那种漆成绿色的木板门,没有小天窗,也没有猫眼,于是我关上门以后就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况。脚底下的门缝虽然比较宽大,但是我即便是趴下身子,脸贴着地也没有办法看到对面。这个时候,我那优异的5800再度立功,我将它屏幕朝上塞到门缝里,于是它的屏幕就成了一面镜子,我即使不用趴下身子也能够通过反光看到外面的情况。
只见夏师傅和另外一个看上去三十来岁的人,先是走到我昨晚另外开的那个房间门口,用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然后用手尝试着旋转门栓。那个房间是被我反锁了的,他们如果不是撞门的画,应该是没有办法打开。于是他们俩互望了一眼,接着走到了付韵妮和胡宗仁所在的那个三人间。他们依旧是先听,然后试探着开门。我才突然惊觉到原来我刚刚出门的时候忘记了按下门锁。于是我不得不站起身来,把手机放回身上,深呼吸一口,希望保佑胡宗仁能跟我有种默契。接着我打开房门,直接朝着他们跑过去,二话没说,狠狠一脚踢在那个我不认识的马仔的腰上。
那个夏师傅大吃一惊,大概还在想自己该作何反应的时候,胡宗仁哗啦一声打开门,夏师傅捏着门把手,就被胡宗仁扯了一个踉跄,然后我们连打带踢地把两人塞进了我们房间,为了避免他们叫唤所以我们及早地用传单枕巾什么的捂住他们的嘴,我关上门以后,跟着付韵妮一起,用那些床单把两人的手反捆住,直到确信他们发不出声,也挣脱不了的时候,我才一屁股坐在床上,呼呼喘气。
说实在的,我这么做其实是在冒险。因为他们俩任何一个人这个时候如果大叫起来,我们三个人就会遭到底下除了魏成刚兄弟俩的所有人的围攻。而这么一来,魏成刚的计谋就必然会提前暴露在这家店的老板娘面前。于是这样一来他们见情况败露,就一定会对老板娘夫妇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来。都怪我出门忘记上锁,导致现在闹成这个局面。
我心里快速的思考着,因为是魏成刚派他们俩上来查看的,所以如果久久看不到他们下去,就肯定会产生怀疑,我们这也隐瞒不了多长时间。于是我刚闪过一个念头,打算以夏师傅和这个马仔来要挟魏成刚,与他摊牌,但是我不敢保证他会真的在乎这两人的安危,在他随行的人当中,我并没有看到其他师傅模样的人,所以估计魏成刚也不愿意这件事情太过招摇,只带了少数的马仔上山,师傅也只请了夏师傅一个。所以如果我制住了夏师傅,应当对魏成刚来说会有一定的威胁作用。不过我们还是打算先等等再说,直到魏成刚出现疑心,再另外派人上来查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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