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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实乃亲眼所见,但如何上报又是另一回事。
元恪近来同李彪走的近些,会时常驾临其宅。用两盏酪浆亦或是听解两节经章。
李彪为官数十载,自然不会天真到以为元恪是在同他亲近。
诚然,他们确有一定的结交。这当然是因着昭仪娘子,因着他们利益相连,因着他是储君的缘故。
那余时的私下相对,自然有些特别原因。
李彪想起自己来时元恪前来相送,他说:“李大人辛劳,这样两头跑,实要注意身体。”
李彪也年逾五十,初听此话自然心中偎贴,复又转过弯来,元恪此言分明是在提及他的废太子阿兄。
废太子元恂一事,虽然从头到尾事不涉元恪。可这位新太子显然是最得益者之一。
废太子元恂无论处于如何的境地,新太子的局面都会有些尴尬。
况废太子同至尊之间十数年的父子情分,如若废太子当真有悔改之心,至尊是否会顾及情分呢?
不好说,但也不敢赌。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样的局面事涉其中的昭仪娘子不会希望看到,新太子自然也不希望看到。
不同的是,昭仪娘子未必能下定决心,新太子却全然不会有这样的忧虑。
正位长秋
所以在说服了同行的贾尚后,李彪回洛阳见元恪时,特意告诉他:"谢太子殿下关怀。”
复才又道:“不过臣,不必再去河阳了。”
这话简单,又并不简单。
元恪澹澹一笑,才在心里终于有了答案。
李彪定是拿到了什么证据,而这个证据,足以将元恂阿兄钉死,再也翻不了身。
李彪确实不必再去河阳了。
元宏在收到他的密表:"告元恂复与左右谋逆。"的次日,便使中书侍郎邢峦与咸阳王元禧,奉诏赍椒酒诣河阳,赐元恂死。
将元恂殓以粗棺常服,瘗于河阳城,时年十五岁。(注1)
听说元恂临终前曾流下眼泪。
韶华想,他大概是伤心,或还有一种终于的释然。
她有时候会想起十五年前,曾用拨浪鼓逗襁褓之中的元恂开心。
那时他也哭,是婴儿鸣啼,是在向这个世界宣告"我来了"的呼喊。
是朝气蓬勃,充满希望的。
只差一点点,元恂便可以是她的儿子。可终归不是。
三娘是她的阿妹,亦是她的政敌。
所以被她扶持,寄予厚望的太子元恂必须被废死。
与之相对的是,三娘也同样希望她死。
人死如灯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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